成帝不由奇怪道:
“怎么,思武还有什么话要问?”
魏思武思索了一下,小小声道:
“舅舅,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你且说来听听。”
魏思武斟酌了一下用词:
“舅舅,你说,假如一个正常男儿在有心仪之人的情况下,二人共处一室是否会克制不住?”
魏思武这话一出,冯卓直接被口水呛住,成帝原本喝了一口茶水,也直接喷了出来:
“思武啊,你是有心仪之人了?你可不能没过门就欺负人家女娘啊!”
成帝说完,又不由八卦道:
“是哪家的小女娘,说给舅舅听听。”
魏思武:“……”
“不是我!舅舅,先回答我的问题。”
魏思武也是扒拉了一圈自己的友人,这里头正儿八经成婚,且妻妾数量不小的就是他的舅舅了。
而且,舅舅有那么多的妃嫔,一定有心仪之人吧?
“这,年少慕艾,自然是会有所悸动的。”
成帝说的很含蓄,魏思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所以,平阳侯世子能忍住五年和长姐不圆房,定有问题。
魏思武得了答案后,便急急告辞,等魏思武走了,成帝才不由笑了:
“这小子,朕还以为他只会疯,没想到也会耍心眼了!那股子姜味,朕离得老远都能闻到!
不过,这小子方才问的那话,莫不是真有什么情况了?这样,冯卓,你送两个嬷嬷去教一教思武吧。
说不定,再过不了多久,朕就有小甥孙了。”
成帝这般说着,可是眼中的笑意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冯卓也不由跟着笑起来:
“魏世子如今眼看着是长大了,而且,您看魏世子现在办事儿是越发有章程了。”
“哼,他呀,那狗脾气,怕是有人指点着,才磕磕绊绊办下差事呢!”
成帝轻哼一声,眸子含笑:
“现在府试已毕,倒是不知那徐瑾瑜考的如何?”
要是考的不好,他就直接把人捞上来用着。就凭思武口中那手口述就能画出嫌疑人画像的本事,那也是一个可堪一用的人才!
冯卓应诺,随后立刻在吏部的奏折里,拿出本场京城府试的中举名单:
“呦,皇上,徐案首这回还是案首!”
“还是案首?”
成帝也诧异了一下,他摸了摸下巴:
“朕这次在府试的诗赋题目中也出了一道题,你且把京城府试前三的试卷拿来,朕瞧瞧。”
成帝如此说着,心里突然涌上一种强烈的预感,那徐瑾瑜的想法怕是能与自己不谋而合!
“第三名,写的是……求贤,第二名也写的是求贤。”
成帝看了看两份答卷,眼中闪过一抹欣赏:
“看来,我京城学子的学识还是颇为渊博的嘛。”
别的不说,这两位学子的诗,一冷逸瑰奇,一韵味悠长,倒是让成帝也不由耳目一新。
“这张,就是徐瑾瑜的吧!你啊,就是故意磨朕的性子!”
成帝瞪了冯卓一眼,冯卓连忙喊冤:
“皇上,您这可就冤煞臣了!这考卷呈上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子。”
“谁家考卷不是案首再上?”
成帝直接点破,冯卓顿时脸上露出苦笑:
“这臣也未可知啊,说不定,说不定这次是两位少尹心里不确定,这才……”
这才让案首的考卷排在最后,给皇上一二心理准备的时间。
成帝听了这话,不置可否:
“朕倒要看看,这徐瑾瑜写了什么!”
说罢,成帝展开考卷,一行一行的看下去,只觉得胸中之气也随着徜徉诗海而一泻千里,成帝是越看越满意,等看到最后一题时,成帝都不由坐直了身体,将那几行墨字轻声念出:
“秋霜欲湿人鬓角,柳梢犹干不堪折。
壮鼓催响人已远,遥相挥手泪满巾。
十万里山川路远,征人此去几时归?
黄金台上玉龙吟,且看他日大纛招!”
“好一个且看他日大纛招!”
成帝直接兴奋的站了起来,大声道:
“越国狼子野心,父皇昔日虽然很挫其之锐气,可是如今几十载过去,他们又将卷土重来,偏偏满朝文武,不知居安思危!
朕倒不曾想过,这朝堂之上,与朕志同道合之人,竟然在此!”
成帝难得这般激动,亦不知是否是被那诗中所言激的热血沸腾,这便在殿中走了数圈,这才看着这张考卷,细细品味一番后,依依不舍道:
“冯卓,收起来,放在老位置。”
冯卓连忙应是,只是打开成帝御案上的匣子,他才蓦然发现,而今里面躺着的诗作,只有这位连朝还不曾入的徐案首。
倘若他日,这位徐案首入朝为官,那得是怎样的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