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彪个头不矮，但到了娄禧阳跟前却只有微微抬头，这让他很是不爽。
娄禧阳向下睨了他一眼，懒懒道：“不好意思，以前有大师给我算过，说我命硬，克兄。”
他话音刚落，就被身旁的娄安明压住了手腕，娄安明调整了一下面罩，让它更加紧密地贴合，压着声劝他，“别张扬。”
娄禧阳不做声，只是掠了他一眼。
面前的李彪立刻就被娄禧阳的话激怒了，刀片从机械手臂里伸出来，离娄禧阳的喉结只有一厘米。
这让后面的几个小弟吓得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他们上前阻拦，“哥，哥，要不得，你忘了上回闹得连星警都来了，要不是你爸把你赎回去……”
“好了，给老子闭嘴！”李彪眉头一皱，转过头来瞪了娄禧阳一眼，用下巴指了指身后，收回了刀尖，“这里人多，去那条巷子，别想跑。”
娄禧阳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
娄安明一声不吭地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眼底写满了不赞同，他低声对娄禧阳命令道：“趁现在跑走吧。”
“怕什么？我今天就是不叫，你怕就赶紧走。”娄禧阳瞥了他一眼，骤然放大了嗓音，让周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果不其然，人群中开始有动静了。
李彪回头看了眼娄安明，没想管他。
娄安明走后，娄禧阳跟着一群人进了昏暗的小巷，见没人了，李彪一个侧身就把娄禧阳抵在了墙上，“最后一次问你，叫是不叫？”
“不叫。”娄禧阳放松了身子，整个人借力靠在了墙上，“打吧。”
李彪闻言一怔，随即面容扭曲地瞪着他，像是吞了个苍蝇似的。
他还没见过上门找打的奇葩。
“挑衅老子？很好，你不知道连雇佣.兵都打不过老子？”李彪眼底一冷，握紧右拳就往娄禧阳侧脸砸去。
见娄禧阳只是偏了头，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嘴角还若有若无地上扬着，李彪心里更是憋火，扬起拳又朝他身上砸去。
密密麻麻的拳脚打在娄禧阳身上，他闭着眼，感受着皮肉传给他的痛感，在找寻那恰到好处的一击。
“噗呲——”是刀刃刺穿皮肉的声音。
娄禧阳睁开眼，看见李彪机械臂上的尖刀缓缓从他小腹内拔出，带出了一团血红。
饶是不怕疼，娄禧阳还是嘶了一声。
李彪满意地看着娄禧阳变了脸色，将沾了血的刀刃举到他眼前晃了晃，“再问你一次，叫不叫？”
娄禧阳虚眼看着刀尖，转而对上了李彪发红的双眼，挑了一下眉
“到我了？”
“什——”
李彪还没反应过来娄禧阳的意思，就被一击猛烈的顶撞掼到了另一侧墙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连他出手的动作都没看到，不可能。
娄禧阳收回脚，向他逼近。
周围旁观的几个小弟已经看懵了，他们不可思议地盯着娄禧阳，看着他一边捂着不停冒血的小腹，一边像扔皮球似的把不可一世的李彪在两面墙之间来回掼摔。
意识到他们得做些什么，几个混混相互看了几眼，咽了口口水就朝娄禧阳身后袭去———然后，巷子里拍起了六七个皮球。
…
见情况差不多了，娄禧阳收了手，他扫视了一圈地上的人，转身面向街区走去。
他换上了一张惨白又虚弱的脸，脚步虚浮地扶着墙走到了街上。
“救我……”他对围观的路人道。
*
娄禧阳住进了paradise唯一的重症治疗所。
paradise有两个治疗所，一个只负责医治头痛发烧等日常小病，一个只负责重症，医疗设备齐全并配有住院部，只是入住有严苛的条件，以避免末日医疗资源浪费。
娄禧阳成功的达到了住院要求，舒舒服服躺在了柔软的医床上。
这一间治疗所，就是上辈子他母亲被蒋卓航藏匿的地方。
一刀换一个入住资格，倒也不亏。
娄禧阳往下躺了一躺，腹部的刀口扯了他一身冷汗。
就是这个样子有点太不方便。
他头落在枕头上，侧头望向紧闭的房门，想着今晚要怎么出去，又想着要如何才能找到陈敛，将易缘从他手里接回来。
望着望着，他有些晃神，在他目光涣散时分，那扇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娄禧阳抬眼看去，发现是查房的医生，还有一个将脸捂的严严实实的跟班，看样子像是个男护士。
“1121床，鉴于晚上你没有亲属照看，治疗所给你配了个护工，有事可以叫他。”那医生检查了一番娄禧阳的伤，语气随意地叫出了身后的人。
那人盯着他的腰腹移不开眼，眉眼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