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讪讪笑了两声,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心里却暗叫糟糕,原来他今天来是因为这事,难道失败然后捅到他那儿去了?
善渊端起茶盏,轻轻一吹,热气缭绕在茶水表面,他淡淡解释道:“许是他们做事纰漏,是故意将这责任扣你头上。”
池蔚听罢,不由松了一口气,顺着他的话继续说道:“肯定是,就我这名声臭名远扬,谁不想踩上几脚啊。”
“得亏有神君您的庇佑。”她讨巧一笑,连忙狗腿似的在他的茶盏里续上茶水。
善渊看着她的笑颜,忽然忆起山上的那个梦,那个梦里她也是这般狡黠灵动,他竟有些恍惚,不由的伸出手想要触碰一番她的脸颊,却在指尖接触到她的时便被她递来的茶盏烫到。
他缩回手指,站起身掩饰自己的眼底情绪。
“神君,您的手......”池蔚吓得连忙从袖中掏出手帕递给善渊,心中不免懊悔。
善渊轻咳一声,接过手帕擦拭了几下,淡淡地说了句,“无碍。”
池蔚见他并没有追究她的过错,暗自松了口气,便没再多言,一时间屋内寂静无比。
良久,善渊方才开口,“夜已深,本君也不必久留。”
“神君,您......”池蔚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了。
“还有事吗?”他目光沉沉,声线平稳,却让人觉得他有些不耐烦。
池蔚赶忙起身作揖,“神君慢走。”
善渊颔首,拂袖离去。
池蔚坐回椅子上,长舒一口气,心中却甚是烦闷,如今她还是有十人要渡,只怕这日子难熬啊。
“唉......”她重新拿起茶杯,仰头灌下半杯茶水,压制住心里的烦躁感,又倒了一杯。
......
翌日清晨。
“哎呀!”池蔚觉着自己的脖颈酸痛,忍不住低呼出声,她揉了揉酸痛的脖颈,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窗外透进的光亮,竟发觉自己是在案前醒来的。
昨晚不知何时睡着了?怎么睡这儿了。
“姑娘,你昨晚怎么在阁楼睡了?”木香端着水盆走了进来,看见池蔚正揉着脖子,连忙上前询问。
池蔚摇了摇头,昨晚心烦意乱,便倒在案桌上看着窗外夜空,竟不知何时睡着了。
木香将水盆放在桌上,关切道:“我给您揉揉。”
池蔚点了点头,闭着眼睛任由木香帮她按摩。
“姑娘,可是有烦心之事?是因为神君说了些什么吗?”木香问道。
她听言便睁开了眼睛,久久不语,脑海里闪过善渊的话,心里更加郁闷不已,只觉得自己度日如年。
“姑娘?”木香见池蔚不说话,唤了她一声。
池蔚缓过神来,叹了口气,“没事,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好慢。”
木香见她面露难色,思索半晌便宽慰她,“今日那左边一号房的客官不是要渡川了吗,他一渡川,咱们不就只剩下九人了嘛。”
池蔚闻言,连忙坐直了身体,竟有些燃起斗志来,打了鸡血似的,她看向窗外的天际,也罢,这一千多年都过去了,她还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
她脑海忽地想到三渡川边的奇怪女人,眼底闪过一抹光亮......
第31章 花开富贵
池蔚一番洗漱后, 便起身去了后院净池,她蹲下身伸手轻轻拨了拨水。
片刻,原先平静无波的池水开始往外冒着气泡, 水面渐渐浮起阵阵白色气雾。
池蔚伸出双手试了试水温, 感觉水温正好, 她将身上的衣服脱下, 穿着里衣进入池中。
池中的水温恰到好处,她将自己浸泡在其中, 她闭上双眼,身子渐渐下沉, 直至淹没胸腹。
池蔚舒适地靠着池壁,双目微阖, 感受着池水的流动与温暖。
她的内心不由大喊:好想去赌钱啊!
喊完便不知何时就已昏昏欲睡, 不一会儿便沉浸在梦乡当中。
待池蔚缓缓睁眼时, 她的心情已逐渐恢复平静, 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了起来。
池水也不再冒着气泡, 这一觉她好似又睡了许久。
她缓缓起身,伸展着四肢, 活动着筋骨,只觉得全身上下舒畅了许多, 她将发髻上沉木簪取下。
随手便搁置在池边, 又伸手掬了捧水浇至头顶,让发丝散开,任凭清凉的水珠洒落在脸颊和脖颈, 昨夜那般郁结之气似乎也少了许多。
“姑娘, 这是衣衫和鞋袜。”木香从外走来,将衣物放在一旁的木架子上, 拿过桌上布巾为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池蔚点了点头,任由她擦拭着,随后,木香为她换上一袭素纱禅衣,绾起头发,又拿起沉木簪插在乌黑的青丝上。
“可都准备好了?”她转过身对木香问道,随手拿起桌上木盒子取出指尖戒。
“嗯,已经准备妥当,他们在外面等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