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三娘见她松口了, 欣喜地往侧边招呼:“这天寒地冻的要冷死人,去我那呗?咱们坐下来喝杯热茶慢慢聊?”
“不必了, 我还有事,你长话短说就成。”秦乐窈不吃她这一套,也不太想大晚上的浪费这时间。
廖三娘不愿意,扭捏道:“哎呀,这三言两语哪说得清楚……”
秦乐窈调笑着睨了她一眼:“咱们这知根知底的,都是道上混了这么多年的老妖精,来不来钱一句话都能听懂。”
廖三娘仍然没有开口的意思,她还想再撒娇游说一番,岂料秦乐窈是完全没耐心,调头就走:“不说算了,走了。”
“诶诶别走呀!”廖三娘对着秦乐窈的背影干着急。
但碍于她身边还跟了个不晓得来头的男人,她也不能真的在这里透露些什么来勾起秦乐窈的兴趣,便只能眼睁睁瞧着他二人就这么走远了。
“东家,我们?”旁边小厮凑上前来眼神询问下一步动作,廖三娘道:“罢了,好事多磨,这月黑风高的也确实是惹人警惕,你去找人弄清楚她的落脚点,我明儿个找机会登门拜会。”
回到客栈之后,秦乐窈埋头往屋子的方向走。
赫连煜盯着她的背影,轻轻往她后颈捏了一把,力道不重,但秦乐窈脚步是被停下来了,“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有,骑了好多天马,吃饱了就有点困了。”秦乐窈眼眶确实有倦容,她看着赫连煜,从男人眼里瞧出了些许探究的意味来。
“那便早些休息吧。”赫连煜轻笑了一下。
秦乐窈视线垂下去应了一声,转头往前走。
赫连煜瞧着她的背影,明显的兴致缺缺,甚至比不上方才她说自己手冷的那时候。
进到屋里,秦乐窈仍然没作声,男人双臂环胸靠在门框边上,忽然安抚道:“如果是因为刚才那个女人说的,反正过些日子便要去端州的,届时亲自向你兄长询问便是。”
“嗯?”秦乐窈回头看她,察觉到了赫连煜眼神中的关切,便赶紧收敛了情绪,浅笑道:“没有,我就是有些困了,今日早些休息便好。”
第二日,赫连煜起了个大早去办自己的正事,留了两个隐卫给秦乐窈护卫她的安全,还有一袋银子,让她若是想出门的话可以自己随处转转买些小玩意。
赫连煜瞧着像是个不拘小节的武将,但办起事来细节上的考量却是相当足的,那银子已经都是换成了端州的官印,丝毫不露破绽。
秦乐窈自己是有钱的,但出事那晚走得匆忙,身上没带多少银两,后来就一直龟缩在无乩馆中,也没了用钱的机会,不算昨天那一顿的话,她也有接近一个月没出过门了。
只是若是旁的什么别的城镇,或许还有值得逛一逛走一走的新鲜劲,虞陵这等偏僻位置,要说繁华自然是比不得上京端州等地,若说山清水秀,也是赶不上南海北海的壮丽奇秀,实在是无甚好逛的。
用过午膳,正是下午人最容易倦懒的十分,店小二在门口晒着太阳打盹偷懒,被门口经过的清脆马蹄声吵醒,睁眼一瞧,是一队衣着光鲜的客人。
秦乐窈懒得出门去瞧那些破巷子,靠在楼阁窗边眯着眼晒太阳,下面便是客栈那半大不小的中庭院落,她一个恍眼仿佛瞧见了些什么,瞌睡也惊醒了。
结果再定睛一看,竟真的是看见了一个老熟人在下面搬箱子。
秦乐窈直起上身来,觉得自己怕不是已经睡着了实则是在做梦,否则怎么会在虞陵这种小地方,看见白玦了。
那是萧敬舟身边的得力心腹,四季常年都是跟在萧敬舟近身听差的。
而此时男人手里拎着一只箱子,正昂首阔步往里走,没一会就进了她所在的这座厢房主楼。
如果白玦在这,会不会萧敬舟也来了。
但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秦乐窈给否决掉了,那是什么样的人物,多少富商想跟他见上一面都是难如登天,人家日理万机忙着赚金子,虞陵这破地方,委实不配接他的驾。
白玦老家在这,或是来办什么私事的,听起来才比较靠谱。
秦乐窈之前在端州的时候,也跟白玦算得上熟络了,这两年未见,既是如此有缘碰上,于情于理都该前去打个招呼。
思及此,秦乐窈简单收拾了一番衣着,便出去门了。
客栈不大,总共就这么两层楼的几间房,稍微绕一下,便能在对角的西楼找到正在搬东西入住的人。
秦乐窈找过来的时候,正好白玦下楼去了,屋子前面只留了一个照看的小厮,她便跟着往前走了一段,脚步轻快下楼去寻他。
木梯的拐角是瞧不见下面光景的视线盲区,秦乐窈转弯的时候没由来的冒上来一个直觉,稍稍顿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