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珣说这话的时候,手中的动作并未停下,他总是懂得如何拿捏苏婉禾的七寸,就比如现在,苏婉禾乖乖低下了头,然后就着裴珣的手抿了一口,柔顺的模样宛若一只小猫。
姜汤辛辣,苏婉禾忍不住蹙眉,她从前便不喜这味道,在府中的时候总是会让云枝少放一点姜。
但在裴珣的面前,她未说,只忍着难受,喝完了整碗,她怕裴珣会反悔。毕竟,本就是她有求于他。
好不容易喝了一大碗的姜汤,苏婉禾抚着胸口,口中更涩得厉害,突然口中被放进了什么,酸酸甜甜的,正解了她的不适,苏婉禾瞪大眼睛看了裴珣一眼。
“是话梅,放心,没毒。”裴珣说罢便起身了。
“多谢殿下。”苏婉禾惊诧于裴珣难得的好心,看着男人走到黄花梨木的屏风旁:“殿下不喝一碗吗,殿下身体贵重,也要注意身子。”
裴珣并不作答,看了床上端坐的姑娘,然后将手放在了腰带上。
“咔哒”躞蹀玉带解开,月白色的衣袍散了去,露出了裴珣精壮的胸膛,他从小就在军营中历练,又曾亲自领兵打仗,自然不同那些整日饮酒作乐的世家公子,此刻站在那里,便能感受到那身子的冷硬,与白日里穿衣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模样。
“苏娘子,可是满意?”戏谑的声音传来,裴珣没有忽视苏婉禾的神色,紧接着手便继续,她被吓得赶紧捂住了眼睛,说话也难得不复平日里的端庄:“你...你...你说过今晚不动我的。”
裴珣目光极深地看了苏婉禾一眼,然后朝着苏婉禾的方向走去,月白色的袍子落在地上,上身裸露着,因为室内的温热冒出了细密的汗,混着刚刚的水气,一道水线顺着胸膛流下来,蜿蜒在强劲的腹上,直至消失不见。
苏婉禾听到朝自己走过来的脚步声,已经慌得说不出话来,莫非裴珣要硬来?
“殿下,时间不早了,若现在不进宫,恐怕就要晚了。”苏婉禾企图阻止裴珣,看着男人近身的模样,撑着手臂一步步朝着床榻内侧移动。
裴珣不说话的时候,只那样沉沉看着自己的模样,苏婉禾心中便已经慌了,纵然是他想,她恐怕也阻止不了什么。
男人俯身过来,精壮的身子落在苏婉禾的上面,苏婉禾知道自己避无可避,忽然间便有些视死如归,但是,紧接着她便听到耳边的低笑。
那种压迫感转瞬即逝,再看裴珣的时候,他已经拿好榻上的衣服自顾自穿起来,系好了玉带,又恢复霁月风清的样子。
男人英眸未改,待穿戴好,转身朝苏婉禾的额头轻敲了一下。
“嘶!”苏婉禾轻呼一声,却不敢再动作了。
“年纪不大,想的倒是挺多。”裴珣说罢,将屏风上的一个包袱递了ʝʂց过去:“穿好,一会随孤进宫。”
苏婉禾怔怔看着裴珣,并未马上打开包袱。
“总不能穿着你身上的这身衣服,都已经湿透了。”裴珣提醒着,唇角微勾,说话间看到苏婉禾那警惕的眼神,然后试探一般慢吞吞解着身上的带子。今日的带子好像格外顽固,迟迟不见苏婉禾解开。
“殿下能不能先出去,我很快就好了。”苏婉禾自知理亏,两人即将而来的关系,她有什么资格阻止裴珣,可现在就让她这般坦诚相见,确实已经超过了她的接受范围。
裴珣负手背后,眼中的笑意深了深,就连眸光也带着耐人寻味的意思:“孤刚刚也吃亏了许多,可是都没说什么。”
苏婉禾知道裴珣指的是什么,想到那场景,面上一热,可男人与女人怎么能混为一谈。
“又不是我想看的。”苏婉禾一边慢吞吞解着衣扣,一边小声嘀咕,裴珣看着那动作,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出去,恐怕要穿到明天了。
一阵关门声响起,裴珣看到守在门外的阿竹,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很快便恢复到平日里胆小的模样,裴珣的气量,阿竹这辈子可能都会惧怕。
她看到裴珣穿着与刚刚进门前不同的衣服,又看了里面一眼,赶紧低下头来,生怕惹了他不快。
“你进去,帮她。”裴珣并未看阿竹,在离开之前嘱咐了这样一句话。
大概过了两刻钟,太子的马车自宫道而来,守卫们随之放行,恭敬行礼。
黑沉沉的夜色,更深露重,守卫森严,这偌大的皇城,不知藏了多少尔虞我诈。
处于这样的环境中,苏婉禾心中的慌乱反而更甚,她不知道苏恪现在的情形如何,只能祈求现在还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