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风穿过人群时,感觉身上划过了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然后脖子一痛,他摸了摸,是白色的粘液,像是毒液。
人群在他脑海里变成了一个个重影,头轻脚重,走不动路。他像是跟着指引似的,又走回到了荒唐一夜的那个巷子,手里的兔子花灯掉落在地,衣服也随之掉落。
昏黄的灯光中,一个清瘦的身影覆了上去,他紧紧的抱着,想要将他拆入腹中,那人哭着喊着,他也没心软。
轩辕溟又重新给小兔子买了一个兔子花灯,两人去了卖胶牙饧河边小摊儿上,是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妇,老媪背上背着一个啼哭,不止得娃娃,老翁边做胶牙饧边哄娃娃。
老翁怕哭闹的娃娃吵到轩辕溟和小兔子很是抱歉,多送了几块儿胶牙饧,小兔子问老翁他为何娃娃这般能哭?老翁说是他的孙子得了绝症。
儿子,儿媳为了给娃娃治病。累死在做活的乡绅家了。他们俩,也就能买个胶牙饧度过温饱。
小兔子听的心口绞酸,提出想抱抱娃娃,老翁怕脏了他的手,用干净的衣服把娃娃包了一层又一层。小娃娃不足一岁,圆头圆脑,小兔子也发觉了,他可能连一岁都活不到,看着老夫妇弯的像麦穗一样的腰,小兔子咬破手指,正要往小娃娃嘴里伸去。
男人抓住了他的手,含住他的手指,他的唾液液有愈合伤口的能力。
他接过小兔子手里的娃娃,在老夫妇看不到的地方,往娃娃身体里灌输灵力,渐渐的,小娃娃不哭了,沉沉的睡了过去。男人把小娃娃给了老夫妇,拉着小兔子走了。
他以往只知道杀人,从来不会救人,这是破天荒的头一次,走远了,小兔子拉住他停了下来,踮着脚看男人,“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救?你……你用妖力会被反噬的。”
“你夫君我好歹也是个千年大妖,救个小娃娃还不至于会被反噬。倒是娘子你,善心可以有,但绝对不能乱用,有些是冥冥之中的定数,你救了这一次,救不了下一次。来这人世走一遭,本就是受罪的。”
“就是因为知道他们在受罪,所以能帮一点是一点,奶娘说做好事是在给自己积福。我是能分辨能救的和不该救的。”
小兔子偷偷地向佛祖许了愿,把自己的福气都给男人。要他平安顺遂,岁岁年年长乐。
轩辕溟被柔软的小兔子弄得心口痒痒的,“娘子说得都对,但以后要救人,你让我来,不能再割破自己的手,也不能咬,为夫我会心疼的,你疼别人怎么就不能疼疼我呢?”
小兔子咬破的手指被男人攥在手心里摩挲着,“我疼的……”
男人那些羞死人的要求,他一一都应了,还不算疼吗?
轩辕溟抓着小兔子的手亲了一口放在胸前。“那娘子,今晚再疼疼……为夫这身心,没了娘子可活不下去了!”
“不知羞!”小兔子抽回手,提着兔子花灯快步的走了。
男人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抱起,小兔子捶他肩膀,男人哄了一会儿,他又乖乖的趴着,两人腻腻歪歪的身影在青石板砖上拉的长长的。
不远处的角落中,一团黑气逐渐放大。
两人在客栈来了五六回了,没试过的地方都试过了,
潮雨潮风又是一夜未归。
第三天的庙会,小兔子是被男人背着去的,潮风到天边吐了鱼肚才回,又是一身污秽……
轩辕溟摸着下巴啧啧嘴,潮风回避着他八卦的眼神,可光回避也没用,轩辕溟堵着他非得要问个明白。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口,轩辕溟知道他在那方面是个愣头青,也就小声的给他传授了一些技巧,他听得耳根子发热,手握成了拳头。
“看来都没试过,试试,试了你就知道。不用谢,你主人我一直都是个大善人!”
潮风落荒而逃,他不是没试过,是,都试熟练了!
而且比他说的还要放浪形骸!
可那人又跑了!
明明意识没之前,他抓的紧紧的,可醒来人就是没了!
找着了,得要做个铁链,把他锁的死死的,哪儿都不能去!
第20章 黑蛇
白昼被黑夜吞噬时,
小兔子闷闷不乐的窝在床榻上,轩辕溟知道他舍不得,哄着他出去买糖葫芦。
街上熙熙攘攘,男人牵着小兔子,走走停停,看到卖糖葫芦的小贩,小兔子拉着男人飞奔上去,一群扎着羊角的娃娃从两人身边跑过,小兔子松开了男人的手。
小娃娃们散开了,男人再牵起小兔子的手冰冰凉凉的,走了两步,瞬间感觉不对!
转过身去,笑意盈盈的小兔子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扎在他的胸口上!
血珠顺着刀刃滴落在青石板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