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戟张开手,血红色妖丹飞到了他手里,他张开嘴,一口吞了下去——
姜余无力的抬起手,心脏像是被捅了一个巨大的窟窿,疼痛无比,这种痛逐渐渗入五脏六腑,绝望的大喊,“不!宝宝……”
他挣扎的想要的爬起来,可身体像是被抽干了一般,一点力气也没有,钻心的疼让他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在地上抓了无数个血红色的手印,白色的衣袍染的血红,他拖着残破的身子要去救“宝宝”,他又哪里知道,妖丹一旦剖开,他的死期也到了。
“宝宝……宝宝……”
他带着祈求的目光看向男人,男人把断刃扔到他身边,断刃上还残留着一缕血痕,男人擦了擦脸上的血,镇定自若的回到了位子上。
血红色的瞳孔急剧收缩,以往种种浮上心头,男人好像也确实没说过他肚子里的是宝宝,更是从来没有摸过宝宝。
每次他想让男人摸他的肚子。都被男人拒绝了。
原来如此……
男人明明说过,会保护他的,会永远都不欺负他的。
还说过,要娶他的……
他怎么可以骗他?
怎么可以这么坏?
从头到尾都把他当了成了一个傻子,他……也原本就是一个傻子。
他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吐出口口红血,心脏渐渐窒息无力,流出来的血已经慢慢变冷,身体也是如此,他含着泪,看了一眼小兔子,张了张嘴,却连的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众人一脸漠然置之。
轩辕烈嫌弃的皱眉 ,“把地板都弄脏了。来人啊,拖出去!”
“是!”
……
意识逐渐模糊,恍恍惚惚间好像有人把他抱了起来,他想要去看看那人的脸,却被冷冰冰的东西砸在了脸上。
浑浑噩噩的意识里,他又回到了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没有遇到男人,被老虎吃了,除了一滩血和几根碎骨头,什么也没剩下,这原本就是他的命——
小兔子晕了过去,轩辕溟抱着他提前离开了。
黄昏落到了宫墙上,小兔子才醒过来,心脏一抽一抽的疼,“阿余……”
轩辕溟启了启薄唇,“死了……”
小兔子惊愕的看着他,撕心裂肺的喊道,“怎么会呢?他……你们那么厉害。救他呀……我的血可以,他在哪儿?我去救他!”
他爬下榻,殿门从外边推开,潮风走了进来,“夫人,不用去了。他……被分食了……”
小兔子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压制着内心的悲伤,转身望向男人,他在要一个肯定的回答。
男人走到他面前,把他抱到怀里,他懂了,身上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叮咬,头皮发麻,恶心的想吐,他推开男人,弯下腰,
“呕哕——”
他把胃里的东西吐的干干净净,整个人的脱力的抓了抓男人的手,又昏了过去。
月上宫墙,小兔子发了热,浑身滚烫通红,喝下去的药,还没下到肚里,又吐了出来,吐着吐着吐出了血,他虚弱的像一张纸,一捅就破,好像随时随地都能死去……
轩辕溟眼底发红,抓起医师的衣服,“给我救他!”
医师道,“九殿下,不是我不救,是……”
轩辕溟掐着他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他要是死了,我让你九族都给他陪葬!”
医师道,“是是是……”
医师用尽了半生的修为,才把小兔子从阎王手里拉了回来。
小兔子昏睡了三天,轩辕溟不眠不休的在榻边守了三天。
醒来,男人颓废不堪,满眼红血丝的坐在榻边,小兔子眼眶一热,豆大的眼泪,一颗颗的滑落,“我做噩梦了……”
男人俯下身温柔的啄掉眼泪,柔声道,“不怕,不怕,我在。”
“阿余……”梦里,姜余倒在血泊里,让他救他和宝宝。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阿余是……”小兔子问。
轩辕溟,“……是……”
“那我……是不是……”小兔子抖着声,往后躲。
男人一把抱住他,“不,不是!只要有我在,他们谁都别想动你!”
“阿余……”小兔子在他怀里放声大哭,殿外,雷声混着雨声,滚滚袭来……
小兔子在榻上躺了足足半个月才下地,他时常站在后院,隔着两道高墙遥望姜余以前住的小院子。
不过短短的半月,小院子杂草丛生,房屋破败不堪。
它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静静的衰败着,死亡着。
轩辕溟再怎么忙都会回来陪他用膳,他若是不在,小兔子能一口都不吃,在一个地方一待就是一天。
哄着他,也就吃小半碗。
宫墙上结了一层冰,小兔子恍然才发觉,入冬了。
恍惚想起,阿余说冬日做的酸萝卜最好吃了,还说到时候要给他做两大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