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羽兴立便似笑非笑的看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杨管家,过了一会儿才露出了自以为温和无害的笑,轻声道:“识时务者,才为俊杰呀,老管家。”
杨管家的冷汗立马就从鬓角下来了,他年轻的时候是已故的老家主在老管家的推荐下,才成为羽家管家候选人,后面凭着忠心和公正利主的作为,才能兢兢业业的跟着现任家主羽景祥,风风雨雨走过近二十年,然而临老了,他终究还是没能守住晚节,因为自己的贪欲和私心,毁了一辈子的努力。
同时他也恨,恨自己十几年来对羽兴立掉以轻心了,年轻的时候便见识过他的过人手段,怎么年纪大了反而忽略了这点。
“五爷。”杨管家恭恭敬敬的对他鞠躬,暗叹道:羽家最适合做家主的,恐怕是眼前这个人,他着实有心机啊。
“我无心于这家主之位,也不想跟他争,但这并不代表着我能忍受这个蠢货败坏家业。他弄出这样的事儿,是真不怕颜家来找麻烦呀。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颜家这些年也攒了不少家底,他爹娘和哥哥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蠢货。”羽兴立看着羽明诚就没好脸色,这家伙跟他那个坏爹如出一辙。
然后他话锋一转,“这些年来你子嗣不少啊。”
此话一出,立马把杨管家吓得双腿抖如筛糠,这是想绝了他这一脉吗?
“你放心,我身为大夫,医者仁心,虽然有时候手段有点过激,但我确实是个好人,你别怕,不会把你们都弄进奴籍的——如果你好好当内应的话。”
羽兴立这边话音刚落,那边杨管家便长跪不起的对他跪拜,老泪纵横的说:“多谢,多谢五爷,多谢五爷手下留情。”
“行了,好好办你的事,爷不会亏待你,记得把灵堂办漂亮点,但一定一定,千万不要让二哥和娘知道这件事,懂了吗?”
“懂,懂懂,您放心五爷,我一定会当好这个引子的。”
“那就好,你在这陪着他俩吧,我们先走了,记得好好跟他们打好关系哦,有什么事可以往我身上推,我不介意。”
羽世铭三人目瞪口呆的震惊表情,一直维持到棺材扛到到羽谯小院。
等羽兴立打发走扛棺材的丧葬伙计和那对吹鼓手,让一直跟在羽世铭当透明人的大莱将他们带走。
才一回头,便看到这三人贴他贴的极近,都是同一个姿势,同一个表情,瞪大了眼睛崇拜的看着他。
这些年来逐渐摸清了四哥一家性子的羽兴立,深知不能给他们张口的机会,便先发制人。
“四哥四嫂,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
听见这话羽世铭茫然了,“不是你们私底下跟爹娘商量好的吗?”
“当然不是,你逮着机会就黏着我们,真是难为你在你大伯一家子对这个家把控那么严格之下还能偷跑出来了,你都做到这种地步了,我们到底有没有跟你爹娘接触过,你能不清楚吗?”
“不能见面,可以写信啊。”羽世铭还是固执,坚决不相信他爹娘有那么聪明,可是现实给他这个“坚决”狠狠打了一巴掌。
“一家子人都不对劲儿了,我们又不是真傻。”罗环环无奈道。
“是啊是啊。”羽兴堂附和。
“嗯?有不对劲吗?哪不对劲啊?我怎么看不知道?”羽世铭震惊了,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你奶奶突然病了,你二伯又被大夫说吃五石散吃的神志不清,你大哥他们小夫夫这么久了都没给没个回信儿,而且那个常跟在你大哥身边做事的那个管事,被看到是跟着羽明诚回来的,而且一天后便不见了踪影。”
羽兴堂说着说着被罗环环抢过了话头,“你这个小混蛋!真以为能瞒过我们呀?钻狗洞驾车出去一夜未归,早上又跟做贼似的偷摸回来了,大莱二莱还是我们给你培养的,你说他们听谁的话?”
“那,那你们是怎么知道大哥他没事的?还配合我们演这出戏。”羽世铭好奇极了。
“就你小子这个跟屁虫样,恨不得这辈子给人当儿子的热乎劲儿,他要是真有点事儿,你还能抱着肘子吃的,红光满面?”羽兴堂嫌弃的看了眼自家儿子的样子。
罗环环此时也对羽世铭没用十分的没用母爱,“这才多久啊,你脸又吃大了一圈,再这么胖下去,我看哪家姑娘能相中你!”
有羽世铭顿时不乐意了,嚷嚷道:“哎,娘,你这么说可就过分了啊,我哥夫说了,我要脸大脸圆才好看,尖嘴猴腮的最没福气相了!”
“还福气,说你跟猪是表亲戚都有人信。”羽兴堂言辞十分犀利,气的羽世铭都不搭理他们了。
“好了,你们先别斗嘴了,听我说。”羽兴立适时打断他们一家的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