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难道你不想活了?”瞻墉瞪着眼睛。
“我想活,当然想活了!”若微嘟着嘴:“我又不敢私自用药,也不敢用针炙,更不能让殿下节食挨饿,这一次只能听天由命了!”
“谁说不能用药?”屋外响起太子和蔼的声音。
几个人都十分吃惊,立即从内堂来到厅里连忙分别行了君臣、父子之礼。太子端坐在上首,目光扫着若微:“丫头,若有办法,只要你想到了,就尽管说出来,孤自会照做,就是你让孤十天不吃饭,孤也从之!”
“殿下!”若微心中涌起难言的感动,太子殿下真是仁厚。
自此之后,太子的早餐不是海带绿豆粥,就是鲜肉蛋羹。而晚餐有时是冬瓜盅就白米饭,有时是豆腐饼与芹菜包子。只是每道菜,若微都放了鱼虾等海鲜熬治的汤,这样一来,菜品虽然简单,并且都是素菜,但味道却不错,每天变化着花样,不仅味道好吃,样子也好看,太子也就不觉得禁食是如此难受了。
而每日的茶水全都换成了用槐角、首乌、冬瓜皮、山楂、荷叶煎煮而成的浓汁。
这减肥的汤饮却让太子吃尽了苦头,初时,太子一日如厕十几次,泻得双腿直打颤,然而三日之后,就恢复正常。
若微又请太子妃出面,与太医院的太医研讨后,辅以针炙和药饮。
食疗十日之后,太子也渐渐适应了这样的饮食。
这天早晨,在太子宫中,太子妃与若微、瞻基、瞻墉齐聚一堂,盯着太子殿下称体重。
太子上了专为他而设的地称。
小太监看了一眼:“二百九十三斤!”
殿内一片寂静。
一向娴静的太子妃脸上也稍稍变色:“可看清楚了?”
小太监心中暗暗叫苦,趴在地上,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只是这次,他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太子,不敢开口。
太子殿下挥了挥手,从称上走下,坐在宝座之上,脸上是无可奈何的笑容。
若微不知道太子殿下以前有多重,所以自然不知道此次他到底是减了还是没减,于是偷偷拉了拉朱瞻基的袖子,朱瞻基低声说道:“减了十七斤!”
“十七斤!”若微叫了起来。
太子殿下正端着若微特制的瘦身饮,听她大叫一声,口里的水噗的吐了一地,两旁宫女立即上前为太子殿下擦拭。
太子挥了挥手,看着若微:“丫头,这么大的反应,倒吓了孤一跳!”
若微脸上笑嘻嘻的,走上前从宫女手中接过帕子为太子抹了抹带着水珠的胡子。
众人这才看清,不觉莞尔。
太子妃拉着若微坐到一旁,低声问道:“眼看期限过去一半,才减了十七斤,若微,你还有好法子吗?”
若微很想说,没有。可是看到太子与太子妃眼中的期盼,她只得点了点头。
“真的?”太子妃难得的笑了,与太子对视一眼,将若微搂在怀中。
若微心中暗暗叫苦,什么法子呢?除非让这个胖太子去爬山,就爬栖霞山好了,每天爬两趟,不怕他瘦不下来。
只是又想到他的腿,长时间的肌无力刚刚医好,支撑着三百斤的重量去爬山,无疑会给双腿造成巨大的负荷,搞不好前功尽弃,又得卧倒。
不能爬山?
那跑步呢?
不行不行,念头刚一起,若微又立即否定了,在宏伟庄严的宫城门,身穿黄袍,头带金冠的太子气喘吁吁地跑来跑去?
就是他肯,用不了一时三刻,老皇上又得气得咆哮起来。
散步?
这个还可以,只是效果不会很快。
她这儿胡思乱想,一双眼睛转来转去。带着太子、太子妃和瞻基、瞻墉四双眼睛跟着她一起转。
朱瞻墉忍不住了,在她肩上拍了一下:“若微,醒醒,你梦游呢?”
若微这才歉意地笑笑,看着太子妃说道:“有三个法子,效果是递进的,若微先说出来,请太子殿下和娘娘斟酌。”
其实她在说此话的时候,还是一头雾水。
太子殿下与太子妃连连点头,催促着她快讲。
若微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第一个法子,是行走。”
“行走?”太子妃愣了。而太子当下便反应过来了,因为自己体胖,所以不愿行走,就是在太子宫中,各妃的殿阁之间,都是令四个小太监抬着暖轿,出门更是有车辇代步,平日里最多就是从卧床到厅堂这几丈之步。
太子点了点头。
若微又说:“每日晨起,太子妃可陪太子殿下在太子宫,沿宫墙而走,不用快,但中途不能停歇,初时一圈,逐渐增加,或至慢跑!”
这太子宫虽不比皇宫内的东西六宫大,但是也不小,若微走过,这一圈下来,怎么也得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