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愤的甩开他伸过来的手,“你别碰我。”捂着早已哭花的脸夺门而去。
“昭昭!”苏慕凉从没见过丁若溪哭的这么伤心过,彻底慌了神忙要追上去,刚迈出几步,便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巧儿白日里被丁若溪派出去采买笔墨纸砚去了,人刚回到屋中,便见丁若溪飞快的从外面跑回来趴在小榻上哭,狠狠吃了一惊,满脸焦灼的忙跟过去,“三娘,谁欺负你了?”
“二夫人——”这时,门外响起季无焦灼的叫喊声。
丁若溪一反常理的跑过去反锁了门把人堵在了外面,任凭季无如何劝说都不肯再开门,直到门外没了动静,丁若溪才哭着走回来。
“二郎君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他怎么敢——”
巧儿纵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刚才也从季无的劝说声中窥到一二,震惊的无可复加,她家三娘曾是何等的天之娇女,当初尚书令大人活着的时候生怕她受委屈,为她择夫的其中一条,便是未来的夫婿需洁身自好,不许沾染别的女子。
眼下虽说士族男子大多都出入青楼,也无甚指摘的,可她家三娘和旁的女子不一样,她从小在家人的呵护下长大,无论眼界,还是对夫婿的期许都比旁人要高出许多,当初愿意嫁给二郎君,也是因为喜欢,想陪他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可二郎君昨夜做的事,简直就是在践踏她的真心,这让三娘如何能接受?
巧儿光想想就替丁若溪感到委屈,她抹着泪坐在丁若溪旁边,哽咽道:“三娘,您若觉得难受就哭出来,哭出来会好受一点,别憋在心里。”
丁若溪终忍不住埋首在她怀里伤心的大哭起来。
次日一早,苏慕凉和丁若溪争吵的事传遍了整个镇南王府,王妃李氏一早派常嬷嬷过来叫丁若溪过去问话。
丁若溪昨夜枯坐了整夜,伤心之余,人也渐渐的冷静下来,渐渐的不再哭了。
不由的想起和苏慕凉曾经的点点滴滴,如何都想不通那个曾经满心满眼的少年,有一日会背着她押妓,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模样,也因为一夜没睡,人肉眼可见的憔悴。
闻言她也只是眼皮子往上抬一下,随即一言不发的从小榻上起身,随着常嬷嬷一同过去了。
刚走到院门口,苏慕凉恰好从侧面的抄手游廊下过来,看到她眸子一喜,一脸歉疚的要拉她的手:“昭昭——”
丁若溪忙朝后退了两步,想要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哪知竟绊到了门槛,脚下一个踉跄,只来得及惊呼一声,身子猝然朝后仰倒。
千钧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从后面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稳稳的扶住。
清冽沉稳的提醒落在耳边:“把脚收回来,往后面站一点。”
丁若溪惊魂未定的转身。
苏会穿着一袭玄色交领织竹纹长衫,长身落拓的站在她身后,她的后背几乎贴着他的胸膛,握着她腰肢上的大掌还没撤走,充满了掠夺的姿态。
苏慕凉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只大掌,脸色倏然变得阴沉至极。
第13章
丁若溪未料到苏会会来此处,昨夜她刚在他那出了糗,今日人冷静下来,再见到他心里无疑是感激他帮她解惑的,不想在他面前再次出糗,遂极力忽略握着她腰肢上的大掌,忙朝旁侧挪一小步,拉开两人距离,“谢谢长兄。”
苏会见她站稳才收回手“嗯”了声。
目光掠过苏慕凉,将人反应尽收眼底,心头顿时有了计较,不动神色的朝前走了两步,和苏慕凉肩并肩往前走,聊起了家常话:“来给阿娘请安?”
苏慕凉忙敛住脸上妒忌的神色,刚要答话,脑中却倏然忆起昨夜他喝醉酒后,隐隐约约的对苏会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甚至还将自己心底藏的最隐蔽的秘密也说了出来,心头实在难安,忙抬头观察苏会脸上表情。
苏会唇角含笑关切的看着他,似乎并没把他“酒后吐露的真言”放在心上。遂放下心,低咳着回话道:“嗯,长兄找我有事?”季无告诉他苏会昨日找了他两回。
苏会颔首:“军营里的事,待会儿你忙完了,来我屋里一趟。”
苏慕凉已许久不去军营了,自然也不知苏会因何事找他,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妻子哄好,胡乱一点头答应下来。
说着话还不忘看向丁若溪,见人要走,忙快走两步截在丁若溪前头,愧疚道:“我同你一起过去。”
丁若溪神色憔悴,眼稍浮肿,闻言鸦羽般的眼睫轻颤了下,更显的人如雷雨打过的海棠,软弱惹人怜爱的紧。只见她没拒绝,也没答应,脚下只顿了一下,便继续朝屋内走。
苏慕凉噎了下,忙提步跟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