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若溪回过神来立马要甩开他的手,可他的手却如铁钳般完全甩不开,她冷着脸道:“你放手,我自己会走。”
旁侧小贩吆喝叫卖声伴着鼎沸的说话声一并传到这边:“糖葫芦,又甜又大的糖葫芦,快来买啊。”
苏会眸色一动,转身丢给小贩一锭银子:“拿两串。”
小贩二十岁出头,吊梢眼,一脸麻子,一看就是个圆滑的,他接过银子一瞧高兴的差点蹦起来,激动道:“客官甭说要两串,就是把小的所有的糖葫芦都拿去都成。”
说着话,双手递给丁若溪三串糖葫芦:“夫人请慢用。”
丁若溪自是不肯接,冷着脸刚说三个字:“谁是他——”夫人两个字还未吐出,苏会已接过糖葫芦,笑吟吟的对她道:“我先替你拿着,你想吃的时候再吃。”
小贩尴尬解除,“嘿”的一声笑着拍起了马屁:“郎君是惹娘子生气了吧?”
丁若溪万没想到这小贩不但长得圆滑,还是个嘴碎的,那嘴皮子一张一合就怕显不出他的特长:“要小的说,这夫妻哪有不吵架闹矛盾的,客官是男人,这男人嘛就该大度点多哄哄妻子,俗话说的好,夫妻床头打架床位和,再不济客官把小娘子拉回家中关上门,这——”
丁若溪看误会越来越深,急忙张嘴反驳:“我不是——”
苏会已推着丁若溪朝前走,边轻笑着附和小贩道:“掌柜的说得对。”
接着,丁若溪嘴里就被塞过来一只糖葫芦,那糖葫芦看着红艳艳的十分美味,可入口却酸的十分上头,丁若溪立马忘了刚才的事,蹙眉忙抬头把糖葫芦从嘴里拿出来,想也不想的吐槽道:“怎么那么酸?”
苏会笑睇着她,眼神说不出的温柔:“酸儿辣女,说明咱们的孩子是个男孩。”
丁若溪刚才被不明真~相的小贩说成苏会的妻子,正火气无处发,又听他说这无耻之言,脸上神色一瞬变得冷淡下来,更正道:“他不是你的孩子,他是我的孩子。”
“行吧。”
苏会今日似是心情不错,虽皱着眉可神色却一直透着愉悦,他将手中另一串糖葫芦递给她:“尝尝这个甜不甜?”
“我不吃。”丁若溪越过他朝前走。
“可你儿子会想吃。”苏会跟上来,盯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笑吟吟的将糖葫芦往前递一点。
丁若溪从不知苏会还有这么老奸巨猾的一面,一下子被噎到,还未反驳,苏会就将糖葫芦塞到她手中,边护着她走到一边人少的清幽客栈坐下:“正好我们在这歇歇脚等七妹回来。”
丁若溪正好又累又饿,索性闭上嘴巴不在说话,专心的吃起了糖葫芦。
苏会在旁看着,末了叹谓一声:“看来怀的还真是个男孩。”
丁若溪这次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就在这时,方才她们逛街的市集转角处,一名年轻美貌的女子忽然冲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高呼一声:“陈大郎君,您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嘛。”引的周围的人竞相看过去。
丁若溪一愣,在京城能被外人称为“陈大郎君”的人并不多,该不会这女子口中的人是她表哥陈世筠吧?这么想着,她忙转头看过去。
便见不远处人头攒动的市集道路中央,身穿翠兰色绣羽毛图样长衫的陈世筠,一脸不耐的领着几个小厮正一头扎入人群中,那名女子就坠在他身后五六步的地方,身边同样围拢了好几个丫鬟和下人。
而这女子她还认识,竟是之前来镇南王府相看苏会的兵部尚书之女——张四娘。
丁若溪之前和张四娘关系不错,此女虽看起来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可心地不差,算是京城内未出阁的为数不多能拿得出手的贵女了。
不过,张四娘不是正和苏会相看着吗?怎么又和陈世筠搅在一起了?
这念头刚在丁若溪脑海中闪现,盯着两人的苏会,意味深长的笑了声:“我当张四娘嘴里的人是谁?原来是你表哥。”
苏会转头看向丁若溪,淡笑道:“要上去打招呼吗?”
丁若溪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已然微微~隆~起的小腹,一时犹豫。
而就在这空隙,陈世筠转头忍着不耐冷声对张四娘道:“我还有点事要处理,要不你先回去,等改日我有空了,再去贵府拜访。”
因他这一回头,丁若溪恰好看到他的正脸,他额头和右脸颊淤青一片,似是不知被谁打了。而这普天之下,还没几个人是陈世筠的对手,这到底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