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姣落落大方的回礼,少女的嗓音如黄鹂般清脆悦耳:“以后姣姣要叨扰各位了。”
相较于苏慕凉的不自在,苏会淡定不少,他面无波澜的瞥了眼丁若溪后,将目光停在陈世筠身上,若有所思片刻,忽挑唇笑了声,客套道:“姣姣既是三娘的妹妹,便是我的妹妹,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和下人说,莫要拘谨。”
翟姣受宠若惊的低头道谢:“谢大郎君。”
若说刚才她的举止是在模仿丁若溪,那么她这会儿低头的这一刹那的娇羞和灵动,就宛如丁若溪本人。
丁若溪越看她就越心惊。
众人接着寒暄了几句,一同朝演武场方向走。翟姣这个客人无处可去,自然是跟着丁若溪走的。
丁若溪这才从众人对话中得知翟姣除了来府中相看未来夫婿外,还有一层重要原因,只因她姑母最近身子一直不爽利,她正好懂一些岐黄之术,为防意外,近些日子一直跟随姑母左右。
丁若溪趁机问了问姑母的身体状况,得知暂时无恙后才稍微安心些,待用过午膳,丁芷直言称累了,屏退了屋中下人,独留丁若溪一人服侍。
丁若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藏掖了大半日的疑问问了出来:“翟姣真的族中姐妹吗?”
丁芷正斜倚在小榻上小舔,闻言眼睛都没睁,沙哑着声反问:“你认为呢?”
“我——”
自丁家出事后,丁若溪这些年极少关注那些远方亲戚,自然也无从说起翟姣的身份到底是不是真的,“姑母有什么打算?不妨告诉我,好叫我有个心理准备。”
丁芷听到这一句缓缓睁开眼,脸色不虞,答非所问道:“你只需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即可,别的什么都不要问。”
“可我——”丁若溪怎会同意忙要反驳,然,话未说完,丁芷疲惫的朝她摆手,“我累了,你下去吧。”
丁若溪未说的话只得咽回肚子里,蹙着眉慢吞吞的退出房间。
*
“表妹。”
陈世筠从演武场回来时见丁若溪站在廊下发呆,心头一喜,忙朝她走过来。
丁若溪转头看向他,见四下无人,遂压低嗓音将自己的疑虑同他说了出来,蹙眉不安道:“我知姑母瞒着我是为了我好,可李氏和苏慕凉两人做事手段毒辣,非常人能及,我担心姑母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
丁若溪说到这,抬头欲言又止的看向陈世筠,上次她去陈府时间仓促,未和姑母言明她五哥和七妹现今被王妃李氏私自关押起来,若姑母一意孤行,很可能会连累他们的性命。
“而且什么?”
陈世筠见她眸光闪烁,关怀道。
丁若溪紧抿着唇,一时犹豫,不知该不该将自己和苏会的交易和他说。
陈世筠只以为她是心中不安,微笑着叹道:“不瞒你说,阿娘来之前曾同我提过,说你哪都好,可唯一不好的是心肠太软,容易被人左右,这才为了以防万一不愿告诉你全部计划,但表哥保证,我们的计划没你想象的复杂,也没你想的凶险,你只管在府里好好待着就行了。”
丁若溪闻言脸上露出羞愧之色,知从陈世筠嘴里撬不出什么信息来了,只得退了一步道:“好吧,那表哥告诉翟姣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个,等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的。”
丁若溪听闻后,眉头蹙的更紧,似是满腹心事。
陈世筠收起脸上宽慰之色,不由问道:“表妹可是有什么心事?”
“我,我有一事还没和你说——”
丁若溪咬了下下唇,还是决定把话说出来,她吞吞吐吐的说到一半。
一名下人这时忽然从垂花门外奔入,低声禀告道:“陈世子,大郎君请您去前厅叙话。”
陈世筠刚才在操练场差点被苏会操练死,还没喘口气就又要被唤走,心情顿时跌到谷底,皱眉对下人道:“知道了。说我待会儿就去。”
回头再看丁若溪,温声问:“是什么事?”
这一打岔,丁若溪压在舌根滚了几遭的话再也吐不出,而且这件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楚的,她撇开目光含糊道:“表哥先去忙,明日有机会我再告诉你。”
陈世筠毕竟是外男,哪怕是看望自己的母亲,在后院客房也不能待太久,故而点头道:“这几日我都在镇南王府,有什么事你可直接来找我。”
“好。”
待送走了陈世筠,丁若溪忙打起精神回了小厨房。
姑母待会儿要喝的药膳还在小炉子上炖着,她不放心别人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