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却未曾想到,就在他以为自己相安无事,可以继续逍遥快活的时候,羽林卫突兀地撞开了他府邸的大门。
“怎……怎么回事?”
许确原本是在房间里面,由着丫鬟给他按摩,衣服都没穿整齐就匆匆忙忙跑了出来。
看到柳滇带着大批量羽林卫的一瞬间,许确心脏都几乎停止了跳动,前所未有的恐惧袭上心头,让他快要迈不动脚步。
许确已然成了阶下囚,柳滇便也没有了再去继续刺激他的意思,直接让身边的太监宣了旨。
许确剥去官服,即日问斩,许美人在生下肚子里的皇嗣以后赐白绫,叶家成年子嗣皆流放三千里,未成年女童进教坊司,男童发配边疆。
听到最终的宣判结果后,许确整个人抖若筛糠,恐惧宛若毒蛇一般游走他的全身,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发出畏死的信号。
在仗着皇帝的宠爱肆无忌惮,毫不顾忌的时候,许确只想过许美人肚子里的皇子荣登大位时他的风光,从未想过会有一天沦落到这般境地。
深入骨髓的后悔,伴随着恐惧,充斥着整个脑海。
许确连滚带爬的在一摊黄色的液体上摩擦而过,贵下来不断的给柳滇磕头,“柳大人,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
“我以后绝对听你的话,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说往东我半点不会往西,我求求你救救我。”
“我不想死,我还年轻……”
然而,柳滇只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带走!”
人群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引起了柳滇的注意。
年过古稀的许老太爷原本保养的很好,儒雅的相貌,清俊的身形,让他看起来恍若只有五十多岁出头,可此时的许老太爷,两鬓却已生出了华发,苍老的几乎不成样子。
他脸上浮现出苍凉的悲怆与自嘲,果然,人呐,总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许确这个儿子,能力不足,野心却极大。
他劝导过无数次,却从未听过一句。
最后造成这般的后果,也只能说是咎由自取了。
柳滇挥了挥手,拦下押解着许老太爷的羽林卫,“放开。”
对于这样的一个老人,临死前还是给他几分体面吧。
但也仅此而已了。
许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许美人就算是在深宫里面,也不可能得不到半点风声。
诺大的宫殿里几乎看不见宫人忙碌的身影,深秋凄冷的风吹拂过薄纱,带着一股莫名的悲凉沉郁。
被褪去了华丽的宫装,只穿着一件素雅白裙的许美人跪坐在大殿中央,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前方。
她等了又等,盼了又盼,等到月上中梢,天色暗淡,终究也没等来那个冷情的帝王。
“呵……呵呵……”
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许美人凄惨一笑,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已然是彻底疯了。
听到动静的宫人走进殿内,就被许美人身下大滩大滩血红色的痕迹吓得尖叫了起来。
无论许家如何,许美人肚子里终究怀着龙嗣,宫人还是急忙禀告给了皇帝,又请了太医。
只不过,许美人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没保住,本人也变得疯疯癫癫。
皇帝得知后叹了一口气,终究也是他真心喜欢过的女子,又没了孩子……
“罢了,罢了,既然已经疯了,就让她继续疯着吧。”
养在宫里算了。
沈听肆对于这一结局不置可否,陆漻假借奸邪之名行正义之事,可许确却是真正的做尽了恶,比之柳滇也不遑多让了。
许家人作为既得利益者,也该是受到惩罚。
——
太医院极尽大雍名贵的药材,念羽终于还是制作出了能够延续三个月寿命的药来。
只不过,强行多出的那三个月的时间里,沈听肆日日夜夜都要忍受锥心刺骨之痛。
不过幸好,对于任务起不到任何帮助的9999最起码可以屏蔽沈听肆的痛觉。
沈听肆“伤势大好”的这一天,京都的冰雪都消融了许多,日光融融地洒落下来,空气中都好似多了一分春的味道。
春日,象征着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沈听肆恢复上朝没多久,边关传来了一封八百里急报。
镇北军大获全胜,甚至还活捉了匈奴的三王子和左贤王!
得知这个消息的匈奴王也派了使者前来,希望可以和大雍议和。
匈奴王向皇帝保证,只要大雍不主动侵犯,并且每年冬日里能够给他们一些粮食和衣物,让他们安然无恙的度过寒冷的冬天,再让一位公主和亲,他们就保证再也不会南下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