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肆戴上了一双手套,然后当着所有学生的面将桶盖子打开了来。
刹那间,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让站在前排的一群学生们不由自主的干呕。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跟屎一样!”
“妈呀,太恶心了,你能不能让让我要往后走一点。”
在吵吵嚷嚷的声音中,沈听肆肯定了他们的猜测,“你们想的没错,这就是一桶粪便。”
“还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承认昨日参与了刺杀的话,”沈听肆调中含着一抹警告之色,“那么……就不要怪我将这桶粪便浇在你们最敬爱的陈老师的脑袋上了!”
那一瞬间,一群人目眦尽裂。
“陈老师!!!”
方槿张了张嘴,眼中泪意翻涌,浑身不停的发抖,情绪崩溃到了极点,“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
那样爱干净,那样体面的陈老师,怎么能在死后遭受如此的待遇?!
心脏惊悚到几乎骤停,温承松用尽全部的力气向着那颗倒挂在学校大门上的头颅冲去。
可学生们全部挤在一起,实在是太多了,他的前路尽数被挡住,即便他拼尽全力也好,是永远都走不过去。
到校门口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却仿佛有一辈子那么长,
“傅青隐!!!你个刽子手!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那也曾经是你的师长啊!
“冷静,千万要冷静!”乐倾川死死的拉着温承松的手,“傅青隐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你逼出来,你不能冲动,千万不能如了他的意。”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温承松应着乐倾川的话,可却因极度的愤怒,上下牙齿剧烈碰撞,声音都抖的不像话,“可是我又怎能无动于衷?”
那是拼死保护了他们的陈老师啊!
温承松恨不得冲过去直接抓着沈听肆的身体,直接用刀剖开他的胸腔,当那颗跳动的心脏剜出来,好好看看,究竟是不是全部都是黑的。
他隔着人群遥遥地看着站在台上面,满面春风得意的沈听肆,目眦欲裂,恨的两眼赤红。
他不是贪生怕死,是为了这样的一个奸人,不值得。
沈听肆的视线其实一直都投注在主角团三人的身上,看着他们从最开始的愤怒,声嘶力竭,到最后趋缓于平静,将所有的恨意都压在心底,他也忠于欣慰。
“既然没有人承认,”沈听肆将喇叭举到唇边,后退了两步,对着陈尽忠的脑袋鞠了一个躬,“那么陈老师,对不住了。”
说着这话,沈听肆将那个粪桶提了起来,做势就要泼过去。
平川大佐的眼眸里面闪烁起了亮光,一抹跃跃欲试的冲动浮现在了他的眼前,他走上前,伸手接过了沈听肆手里的粪桶,“不如让我来吧。”
他已经看到了沈听肆的诚意,但相对比于由沈听肆动手,他更希望对学生们的震慑是来自于他们东瀛。
众目睽睽之下,平川大佐戴着手套,抓着粪桶,从上到下将里面的粪便浇了下去。
温承松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整个人如遭重击,脸上血色尽失。
他感觉自己的心口仿佛破了个大洞似的,冷风呼呼的灌进去,带来一抹极致的痛苦。
他从未如此的无力过。
这种什么都做不到,只能任由那些人侮辱陈老师尸体的无能为力,太过于难受。
整个高台上面一片狼藉,沈听肆远离了一些,“这就是你们反抗的代价!请诸位都看好了,以后可切莫再做这种破坏大东亚繁荣的事来!”
都还是一群未曾真正见识到战争的残酷的学生们,今日发生的一切实在是有些太过于震撼,着实是吓到了相当一部分的学生,一些尚未参加反抗军的人,心中已经打起了退堂鼓来。
如果参与反抗,最终就是会落得这样的境地的话,他们宁愿苟且偷生。
只要不和东瀛人合作,不叛国,似乎……就已经足够了吧?
一场闹剧过后,沈听肆和其他的东瀛人们坐着汽车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徒留一大片的脏污,在北平大学的校门口。
绑着陈尽忠头发的绳子松了一些,一阵清风吹过,他的脑袋骤然间掉落,砸在那一片狼藉里,随后又咕噜咕噜的滚了下来。
一颗遍布是脏污,不堪,丑陋的脑袋,就那样孤零零的,滚落到地上。
没有人理会,也没有人敢理会。
夏国人自古以来的思想都是死者为大,要入土为安。
可此刻那么多的学生老师们,却全部都当做那一颗脑袋不存在一般,匆匆的离开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