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沈听肆什么都没有说,全部都是她的猜想罢了。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安平公主表明来意,“我今日来这里拦你,是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知道想要让镇北侯府恢复以前的荣光实在是太过于妄想,所以就想着能不能做些准备,让他们在流放的路上好过一些,最起码能够全须全尾,平平安安地到达贺州。
可是,她是个遭了皇帝厌弃的公主,手里根本没有多少银子,就算是想要买些东西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且,她想要出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安平公主紧张的攥着手,“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很小很小的一个忙。”
沈听肆应了一声,“殿下请讲。”
“呼……”
得到肯定的答案,安平公主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你可以……借我一些银子吗?顺带的和父皇说一声,让我出宫一趟好不好?”
沈听肆哂笑一声,“殿下,你凭什么觉得我如此费尽心力的扳倒镇国公府以后,还会借你银子,让你去帮助他们呢?”
“可是……”安平公主猛然上前一步,“如果你不愿这么做,你那天为什么要来找我?”
沈听肆叹了一口气,“陆漻只是听从陛下的吩咐,劝解殿下回宫罢了。”
“你……”
安平公主气的双手都在抖,“你若无意,就当是本公主胡言乱语!”
“请殿下安,陆漻就先告退了。”沈听肆拱了拱手,转身大踏步离开。
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挂在腰间的玉佩却突兀地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然而,沈听肆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
安平公主眼疾手快的将那玉佩捡了起来,看了一眼后失声惊呼,这玉佩乃是丞相身份的象征,即可出得皇宫,也可入得诏狱!
一想到自己可以在流放之前去诏狱里面见镇国公府的人一面,安平公主也顾不得其他了,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收进怀里,迅速拉过身旁的小宫女,“咱们快走!”
既然沈听肆不愿意承认,那想必一定有他自己的考量。
她就如他所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不!
她本身就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是一个被厌弃了的,一无所有的公主而已。
——
“开饭了。”
狱卒面无表情的将一个陶碗从栏杆的缝隙里扔了进来,陶碗落地的同时,里面装着的唯一的一个窝头也咕噜噜的滚在了地上。
解汿没有半分嫌弃地走过去捡起窝头,张嘴就咬了一口。
无论受到多少的折磨和羞辱,他都一定要努力的活下去!
他是镇北侯府仅剩的男丁,是母亲妹妹的唯一希望,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倒下。
可刚嚼了两口,解汿便察觉到了异常。
他四下扫视了一番,确认周围没有人在监视后,急忙来到了监牢的角落里,小心翼翼的从嘴里将那个异物取了出来。
只见那被藏在窝头中的是一小截碎布,解汿缓缓将其展开,上面清晰的写着:
「公主皇后城防图」
落款则是一个单独的“沈”字。
第6章
解汿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强忍着不适把那块儿碎布连带着窝头一起吞进了肚子里去。
可即便碎布以及上面的字迹都已经消失不见,解汿依旧盯着自己的手心发呆。
他想不明白。
城防图,和皇后与公主究竟有何干系?
而这个姓沈的人,又究竟是敌是友?
按理来说,整个诏狱都在丞相的严格把控下,别说是送消息进来了,就算是一只苍蝇想要飞进来,都会在顷刻之间被拿下。
此人究竟有何神通,能够瞒得过陆漻的眼线?
解汿用右手的食指不停的在左手掌心上勾勒着那个“沈”字,可任凭他想破了脑子,考虑到了所有和镇北侯府有联系的人,甚至连凡夫走卒都没放过,也始终想不出来这究竟是何人。
或许……
那人还未入仕?
可倘若真的如此,对方又怎知城防图一事?
解汿只觉得自己面前好似染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遮盖了他所有的感知。
似乎是从父亲和兄长出事以后,所有的事情都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不等他完全想清楚,牢房外面再次传来了一阵声响,这还是头一次在狱卒送完饭以后有动静,解汿下意识的抬头看了过去。
原本以为又有什么人被抓了进来,可却不曾想到,他竟然看到了安平公主!
解汿猛的一下蹿过来,双手死死的抓住了牢房的栏杆,“安平,快,去隔壁看看,看看瑶瑶和你外祖母!”
两天了……
自从沈听肆从他这里拿走城防图已经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