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呼吸喷在虞笙脸上,加上来得猝不及防,让人毫无准备,她略感不自在地眯起眼睛,随即听见菲恩说:“已经结痂了。”
她呢喃了句:“是吗?”
汽车引擎声传来,两个人齐齐扭头看去,暖白调的光由远及近,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在他们身侧停下,驾驶室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俊朗的面容,勾着半边唇,笑起来有些痞气。
莱夫热情地同虞笙打了招呼,然后将准备好的医疗用品递到后座。
虞笙惊叹于他的贴心,不过想到这可能是菲恩的交代后,对他的赞赏自然而然地转移到菲恩身上。
“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尤其是你,菲恩,好好处理虞笙小姐的伤口。”
这称呼听得虞笙有些别扭,“叫我玛雅就好了。”
“好的,玛雅。”应完这声,莱夫将呼吸放慢,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
菲恩没再把多余注意力分到他身上,打开药品箱,拿出棉签和碘酒,伸出去的手突然在半空顿住,“虞笙,你得坐过来些。”
虞笙目测了下他们之间的距离,照做。
菲恩继续刚才的动作,“疼吗?”
“我要是说疼,你会怎么做?”
“替你吹吹?”
前座传来一声轻笑,菲恩瞥过去一眼,用无波无澜的语调说道:“莱夫,既然你让我们当你不存在,那么至少你得拿出些实际行动,而不是坐在前面千方百计地想要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这回轮到虞笙笑出声。
莱夫对着后视镜做出对嘴拉拉链的动作,保证自己不会再发出半点声音,还贴心地把隔板伸了上去。
后座发生的事情是完全看不到了,不过隐隐约约还是能听到一些对话声。
比如,菲恩叫的那声:“笙笙。”
不光莱夫愣了下,虞笙也是,直到脸颊传来刺痛,她飘散的意识才归拢回躯壳里。
她没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叫她,在这一刻,这个问题并不重要。
“疼吗?”菲恩又问了一遍。
虞笙夸张地说疼。
她想看看他是否真的如他所言,会给她吹气。
她饶有兴致地盯住他看,可能只过去了两秒,他突然低下头,含住她的唇。
一霎那,虞笙感觉自己心脏都快飞出去了。
他的唇离开后,她还在脑海里一帧帧地复盘过刚才他们唇齿相依时的画面,意外发现他在接吻的时候,没有闭上眼睛,只是将眼皮垂落,浓密的睫毛里倾斜出蓝绿色的光,像幽深的海水。
姿态看似游刃有余,实则早已情动。
菲恩说:“很甜。”
虞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很甜?”
“虞笙的味道。”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
她顿了下,声音不自觉跟着轻了下来,“可能沾了些莫吉托。”
“那我的呢?”
“嗯?”
菲恩轻轻点了下自己的嘴唇,“我这里呢?它尝起来怎么样?”
虞笙不自觉添了下下唇,又暗暗吸了口气,笑说:“让人还想再尝第二次。”
就在这时,虞笙的视线穿过他的肩头,看见了路边的招牌。
花店名很眼熟,她在资料里看到过,是奥里昂大女儿麦琳开的。
虞笙自然不会浪费这种千载难逢的机遇,也不顾是不是还在同人暧昧,极煞风景地开口道:“抱歉,我能下去买束花吗?”
话是对莱夫说的,所以刻意抬高了音量。
莱夫听清后爽快应下:“当然可以……是这家叫'Serendipity'的花店吗?”
虞笙说Yes。
莱夫将车停在路边,一面同她介绍里面有哪些花束最值得买。
虞笙默默听着,等他说完,笑道:“你这么了解,看来之前没少去过。”
“不仅去过,花店老板娘还是我大学时期的学妹。”后面的话是对着菲恩说的,“菲恩,你还记得吗?你们之前也见过,她父亲就是蓝茵剧院的主人。”
虞笙故作不知地插了句:“蓝茵剧院?”
菲恩淡淡解释:“柏林一家小有名气的剧院,我们的祖父很爱去那看话剧,和剧院的主人是朋友。”
虞笙:“那她怎么在这开花店?”
莱夫抢先答:“以前在剧院演出过,后来对表演不感兴趣了,加上一些原因,就来这边开花店了。”
虞笙又问:“她父亲同意吗?”
莱夫:“这是他们的家事,我们就不知道了。”
虞笙没再多问,看了眼菲恩后,下车。
莱夫将隔板升回上去,调侃了句:“我第一次听说去买花前,还把店主信息问个底朝天的,菲恩,你的女孩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