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陈郁的目光看过去，不远处的包间门打开，一男一女出来。
女的先出来，他偷瞄了一眼陈郁的脸色，有些冷，有些难看，但等男方出来，他直接面颊铁青，浑身阴沉，幽冷凛冽。
秦岭旭知道陈郁脾气不好，但这几年来，他从未见他脸色这般难看过。
他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倒吸一口凉气，问道：“你这是看上人家女朋友，想要撬墙角？”
陈郁只觉得秦岭旭在耳边聒噪，他的视线却死死地落在站在沈知韫旁边的男人身上。
他没想到今天沈知韫来见的竟然是孙州，在他亲手把父亲送进监狱的时候，他见过他一次。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他竟然在京都，也成了警察。
看着他跟沈知韫有说有笑，还暗搓搓往沈知韫旁边凑，他垂在裤缝边的掌心狠狠地攥成了拳。
秦岭旭拉住陈郁的胳膊，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可别想不开，他们两个一看就是天造地设地一对，咱可不干这么缺德的事啊！”
陈郁眸子里面透露着深寒，眼底燃起了一团戾气，“去他妈的天道地设！”
秦岭旭从没见过陈郁这般生气过，就算之前被资历高的律师故意刁难埋坑，他都一副沉静如水的模样，只是事后会暗搓搓地全都报复回来。
他这是第一次从陈郁脸上看见了明晃晃的戾气与毫不掩饰的想要占为己有的疯批。
他拖着陈郁，害怕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但陈郁并没有过去，站在原地，只是阴沉的眸子暗潮涌动，冷光乍现。
在回去的路上，秦岭旭本来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但他为了探寻八卦，把车扔给了其他同事，自己厚脸皮地率先坐上了陈郁的副驾。
陈郁皱眉，“你的车呢？”
秦岭旭早就想好了托词，“我喝酒了，不能开车。”
陈郁知道他的泼皮无赖劲儿，也没有再戳穿他，起步开车。
秦岭旭见得逞，迫不及待地问道：“我跟你认识也有五六年了吧，我可是从没见过你这个样子，说说吧，那个女的是谁。”
陈郁冷着眉眼，没说话。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她不会就是你那个恋恋不忘七年的前女友吧。”
陈郁眉心紧拧了三分，冷声强调道：“我们没分手。”
秦岭旭忍不住想翻白眼。
大一的时候，陈郁凭借这一副好皮囊，让多少女孩子对他穷追不舍，但他却公开表示自己有女朋友。
一开始他是信了的，但是一年过去了，他从来没有见他在宿舍给女朋友打过电话，开过视频，周六周天也没有见他跟女朋友见过面，他身边连根女人头发丝都没有。
后来也有他们临城那边的校友在京大，爆出天大八卦。
原本他与女朋友一起约好报考宜大，但女朋友突然改卦来了京都。
他是为了女朋友才重新复读一年，考上了京大，然而他的女朋友却在这一年出了国。
秦岭旭认为自己还算专一，在一段时间内只交一位女朋友，不出轨不劈腿，好聚好散。
但他没想到陈郁一副痞帅花心的脸，却有一颗专情要命的心。
这几年来，他所谓的这位女朋友从来都没有回来过，关系也可想而知。
但陈郁却咬死不改口，他们并没分手。
秦岭旭挺疼自己的哥们，道：“你这又是何必呢，她都能抛弃你六七年不回来，你又干嘛对她念念不忘，何况现在人家也有男朋友了，没必要自讨苦吃。”
陈郁眉眼闪动一下，眼底都是无坚不摧坚定，“那我就更不能放手了，我要把这7年的苦全都讨回来。”
秦岭旭急得跺脚，“可是兄弟，人家有男朋友了，人家有自己的生活了！”
陈郁不以为然，“结婚了都可以离，何况才只是男朋友？”
“你真是疯了！”
陈郁轻笑，他早疯了，早在他得知沈知韫改志愿后，他就疯了。
他拼尽全力守护的那一束光，却跟他渐行渐远，甚至彻底一刀两断，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手。
她来京都时，他没不放手；她在国外六年，他不放手；她既然现在回来了，他就更不可能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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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韫这顿饭吃的是真心的消化不良，她在国外这么多年，牛排西餐早就吃到吐了，回国后只想吃点简简单单的家常便饭。
那份牛排她真心地不想碰，又老又难吃，但孙州的话她又难以招架，只能埋头吃吃吃，嚼得她腮帮子疼。
在回来的路上，他体贴地说，如果她不想继续每天下午被安排来相亲的话，他不介意当她的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