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时候,都没有完全离开她的唇。
于是柔软唇畔的摩挲交错,她的唇齿间都沾染了他的味道,他的唇周更晕了一片她明艳的口红色彩。
像是暗色中唯一的鲜艳。
舒桥抬脚踢他,完全没有收力,商时舟低低“嘶”了一声,不避不让,舒桥嘴上却又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
“桥桥,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商时舟低声道。
舒桥闭了闭眼:“我不知道。”
“桥桥,我……”
他还要再说什么,却已经被舒桥打断:“又或者说,我知不知道,很重要吗?”
商时舟所有的动作一顿,他微微皱眉,有些不解地看向舒桥。
舒桥抬起一根手指,抵在了他的胸前,没有用力,却分明是在隔开她与他的距离,也仿佛在让他问问自己的心。
“我为什么要在乎你想要什么?”舒桥淡声道:“我只需要知道,我不想要什么。”
商时舟喉头莫名发涩,他知道自己不该问,因为答案一定是自己不想听到的。
但他还是开口:“你不想要什么?”
舒桥终于抬眼看向他。
她还是那么美。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的眼瞳没有变,她眼尾薄红的样子没有变,她唇角压平,这样不悦时皱起的眉峰都一并是他熟悉的样子。
对他来说,本就连看她发火,都是梦里才会偶然见到的奢望。
但她这样看他的时候,眼中的神色,却已经没了四年前的星光。
然后,她粲然一笑:“我不想要一个连分手两个字都吝啬,在当代信息如此发达的社会下还会真的杳无音讯的男朋友。我想要他”
她抬起手,虚虚点在他的胸前:“商时舟,你没有心。”
商时舟看她,片刻,他单手从烟盒里弹出一根烟,再歪头叼在嘴里。
打火机摩擦出一声喑哑,火光亮起来,他凑近那一簇火,火光将他的面色倒映得明灭不定。
舒桥压下自己起伏的呼吸,侧身,从他留出来的些许空隙擦过去:“借过。”
“舒桥。”商时舟没有拦她,却倏而在她身后喊她。
舒桥顿住脚步。
商时舟看着她纤细单薄的背影,终于将烟点燃。
那一缕烟气升腾起来的时候,他带了点儿难明的笑意,道:“你说得对,我确实没有说分手。”
舒桥愣了愣。
商时舟施施然道:“我确实吝啬这两个字,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你理应还是我的女朋友,不是吗?”
舒桥沉默片刻。
荒唐。
荒谬。
不要脸。
这一次,她连生气的感觉都难以升起。
“商时舟,一别四年,你的脸皮越来越让人叹为观止了。”舒桥感叹道:“你自己觉得自己说的是人话吗?”
言罢,她嗤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商时舟盯着她的背影。
她今天穿得很职业,长发全部挽起,口红也换了没有攻击性的豆沙色,套装长裤和大约有七八厘米的高跟鞋,走在这样的地毯上,高跟没入厚厚的绵软地毯,优雅窈窕,但想来并不轻松。
商时舟低头看了一眼腕表。
她会这样说,这样想,他并不意外。
但这一次,他终于有了可以不被任何人左右的时间,来对她认真说一句,好久不见。
距离18号还有两天。
足够他给她挑一双好鞋,再重新铺一条好走的路。
*
“他怎么好意思,你听听他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舒桥对着电话彼端的苏宁菲详细描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怎么这年头连不辞而别都成了值得夸耀的事情了吗!”
苏宁菲沉默一瞬:“……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说的其实也没错。”
舒桥幽幽道:“……你认真的吗?”
苏宁菲果然认真分析了起来:“这就和分居了但没有领离婚证一样,缺了那么一纸宣告。那你非要说没离婚,也没什么错来着。”
舒桥不可置信道:“或许你听过事实离婚?分居两年就可以上法院判了,这都四年了。更何况,我们还没有到需要法律来判定的这一步吧!!苏大小姐你低头看看人间吧!!”
苏宁菲:“……”
苏宁菲心虚但嘴硬:“我只是举例!举例而已!不是说他这样是对的!你不要太认真!”
舒桥冷哼一声:“我劝你认清自己的立场,不要坐在歪板凳上,这样是会出事的。”
苏宁菲连声求饶道歉,终于安抚了舒桥的情绪,挂电话之前冷不丁突然又道:“但是桥啊,有句话我想了想,觉得还是要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