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比较的话,答案是什么,便再明显不过了。
几息的时间,陆时鸢已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商姒的面前,商姒眼见那双素手轻捉住自己举起的手臂,鲜血滴落在对方青色的衣裙上,眼中全是疼惜与在意。
她弯了下唇,声音放得低低的,多了几分弱气:“不严重,但是很疼啊时鸢……”说完以后,商姒就抿紧双唇。
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要怜惜。
陆时鸢见状,紧忙从自己灵戒里翻出上好的金疮药给人小心翼翼地涂抹到伤口,边涂,皱紧了眉头还不忘低声抱怨:“流了好多血,伤口都炸开了,林前辈下手未免太重。”
“都说好只是而已,你们两个怎会弄出这样大的动静,连结界都碎了。”
商姒一听,又配合着发出几声倒吸冷气的声音。
听着倒像是真痛得不行,至少商姒觉得自己演的还是相当不错,偏偏不远处的林霄正气鼓鼓地关注着她们这方的动态。
两人在这边虽只是同恋人般的低声耳语,架不住林霄的高度关注,注意力一早就放到了这边,眼见这丫头竟然不要脸地又踩了自己一下,他再也忍不了:“商姒,你堂堂一个邺君怎能做出这样颠倒黑白的事情!”
商姒终于抬眸睨了他一眼。
“你不出声,我差点忘记了,”手背上的皮肉伤擦了上好的灵药,这会儿早已止住了血,商姒将这只手安心放在陆时鸢的手心,远远朝人喊话,“林霄,愿赌服输,是你说的倘若我打赢你的话东西就给我。”
言罢,她侧过脸去贴近陆时鸢的耳畔:“时鸢,你帮我过去将东西取过来。”
温热的呼吸扑洒在耳畔,像是被一根羽毛轻轻拂过,痒痒的。
“嗯。”陆时鸢乖巧应了一声,继而松开商姒的手依话去做。
这两个人对话含糊其辞神神秘秘,引起一众人等的注意,商姒话里的“东西”究竟是个什么,陆时鸢也无从知晓。
她想,大抵就是前两天对方说过的,要从林前辈身上取来的物件。
商姒要她去拿,她去便是。
然而表面上该有的礼数,也还是要有。
到底是伸手找人要东西,瞧林霄那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陆时鸢猜想两人约定的赌注定然不俗,她行至人前,先是行了个晚辈礼,这才吟笑着开口:“林前辈,我代阿姒跟您赔个不是,是她出手太重了没有分寸,还望莫要见怪。”
不卑不亢,礼数周全,总算又帮着林霄把在商姒那儿丢掉的面子拾回来了一些。
“嘿,你这丫头……”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林霄顺好了气,他一把撇开搀着自己的云卿,上前两步就开始数落,“你在商姒面前说一套在我这又是一套,你们两个一个把我打成这样扮白脸,一个乖巧温顺扮红脸,两人都鬼精鬼精的,难怪能成一对!”
被人当着面戳穿,陆时鸢也不尴尬,她仍是那副吟笑的样子,反而一双漂亮的杏眼弯得更深了:“前辈在说笑,阿姒这次是真过了,回头我肯定和她好好说说……”
“行了,别演了,东西给你。”话才刚说到一半,林霄没好气地出声打断,同时也顺手从灵戒中丢出一个小瓷瓶扔进陆时鸢的怀里。
陆时鸢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
如果没错的话,这应当就是二人的赌注了。
“我不给你说,但你可收好了,这里头的东西可稀罕着呢,不然也不能让商姒那丫头给惦记上。”林霄龇牙咧嘴,一脸心疼的样子,到最后干脆挪开眼去不再看陆时鸢,只挥手赶人。
将瓷瓶收好,陆时鸢又礼貌地道了声告辞,这才回到商姒身边同人离去。
这一场旷世决斗几乎是将整座山上的人都引到了后山练功广场,反而两人回院落的路上空荡荡的,一路走出许久都未曾碰到半个昆仑弟子的身影。
这时候,陆时鸢这终于有时间开口问询:“阿姒,同林前辈比试的事情为何事先不曾听你说起?”
“我若是说了,时鸢会担心我吗?”商姒接话的速度极快,快到陆时鸢几乎都没反应过来。
她一抬眸,迎上的就是商姒那张笑靥如花的脸,眼尾的弧度微微挑起。
“我想和这老头打上一场也用不了多久,就没说。”见人愣神,商姒敛了敛眸子,将眼神收回随口回答着。
还是一如既往,在有关事情的决断上她从不与人多说,这也是千百年来身为上位者而养成的一种习惯。
陆时鸢听完微微颔首,似也习惯了。
她还在回想方才商姒的那个笑,张扬而又妩媚。
却不料对方忽然又迟疑起来,片刻后倒反过头来追问了她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