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太过气愤,沈光说话的时候额间青筋暴起。
谁想话音刚落,有人比他反应更快,只听耳边传来“咻”的一声,对面男子手中蓄起一道深厚的灵力化作利刃凌空斩来,丝毫不留情面:“一口一个臭狐狸,我看你们这些人教训还没吃够!”
这一下沉光若是挨下,不死也够呛,陆时鸢几乎是下意识出手将随身的法器扔出去挡。
很快,半空中传来法器碎裂的声音。
“……”好吧,这就是使用低劣三无产品的后果。
陆时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法器在这一击攻势下碎成粉末,而后稳当当朝自己劈来。
可就在蓝光逼近,陆时鸢算计着一击之下自己是否能够侥幸留条命的时候,她周身忽然猛地绽出一圈金色灵光将那道蓝色的灵气弹开,而后将其缠绕,轻松碾散,再分出一道余气径直朝攻势发起者窜了过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上一秒还狠戾嚣张的男子几乎来不及反应就被这道余气击中胸口掀翻倒地,甚至狼狈吐出一口猩红色的血。
不过瞬息的事情,众人屏息静气,看出了神。
很快,有人发现金光的来源于陆时鸢腰间那块漆黑不起眼的令牌。
“是黑铁令!”
周围看热闹的鬼怪们认出这块令牌以后,终于流露出一丝异样的神情。
也是这时,看热闹的人群自觉靠往两边分出一条道来,密密麻麻的黑甲士兵有素分开,迅速在周围清出一块空地。
为首的男子步伐沉稳,脸上戴着骇人的鬼面具,一双凌厉的鹰眼扫过现场众人,而后落在了银狐族那位尚未出手的男子身上:“凌渊,你银狐一族近来是越发厉害了,胆敢在邺都出手,可想好会有什么后果了吗?”
“误会而已,我们又不是故意的,出手没收住。”凌渊收拢手中折扇,脸上吊儿郎当的神情终于正经了起来,“南晋,我可是你们邺都请来观礼的贵客,你邺都虽强,难不成要为了区区几个凡间卫道者与我银狐一族为敌吗?”
话音落地,几乎是同一时刻,一股强大的神识自中央皇城铺开至城内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下意识抬头望去。
感受到熟悉的威压,南晋直挺的背脊微不可察僵了僵,他微微仰脸,有种莫名的情绪在眼中漫开。
他不动声色,朝陆时鸢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下一瞬,一张质地特殊的传音符主动从陆时鸢的随身空间里跃了出来,符纸凌空浮动着,像在跳舞,它周身闪着耀眼的符光就等着主人伸手去点。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陆时鸢朝它小心伸出手去。
很快,商姒空灵的声音自音符那边传来:“时鸢?”
第3章 护短
“商姒,我好像遇到了些麻烦。”
最大的靠山就在眼前,陆时鸢眨了眨漉漉的双眼,反应迅速当着两只银狐的面直接给商姒告了一状。
末了,她还小人得志般睨了那两人一眼,就连腰板都挺得直了些。
原来这就是有人罩的感觉吗!
果然,听完陆时鸢的话商姒那边沉默片刻,直接掐断了传音符。
几息后,南晋身上的传音符亮了起来,商姒的声音从另外一张符纸中再次传出,如涓涓细流:“南晋,我给陆时鸢的黑铁令上留了一缕神识,现在那缕神识散了。”
“女君,臣与君后正在一处。”南晋恭谨开口,心中已然有数。
他知道,这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那你应当知道该要如何处理。”
——“是。”
简短两句,传音符被再次掐断,符身上那团亮闪的白光也消散下去。数千年的君臣关系,亦君亦友,南晋如何不知商姒是什么意思?对方甚至都懒得去深究谁对谁错。
于邺都众人来说,从来只有自己人和外人之分。
道理,从来都硬不过拳头,这是邺都一贯的处事作风:,强硬。
陆时鸢属于哪一种人自是不必多说,且不论她与商姒关系匪浅,昨日刚完大婚,单论这两只银狐胆敢藐视邺城规矩在街市上对人出手,就足以论罪了。
区区银狐而已。
南晋敛起眼眸,在下一瞬伸手取回传音符,而后召出自己的本命灵器浮于半空,强大的威压在顷刻间释开,他一字一顿,涛声震天:“邺都城规,当街闹事斗殴者,执天罚鞭三十,赶出邺都,十年内禁止入境。”
邺都六大鬼将,每一个都修为莫测。
在这样恐怖的威压下凌渊兄弟二人面如土色,几乎生不出半点要反抗的念头。
他们相视一眼,最后还是兄长凌渊站了出来,艰涩开口:“鬼君,我兄弟二人并非故意闹事,可否谅在我等初犯,宽放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