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再见，就是陌生人。
可他怎么会甘心，他运筹帷幄，一边偷偷瓦解霍寻的兵权，一边加重桑落和霍寻之间的误会。
他知道桑落不可能会和他在一起，可那又怎么样？
他看上的东西，他得不到，别人也不能得到。
白沉越想越偏执，看着被桑落挡在身后的男人，怒火中烧。
心中的情绪杂乱，被火一烧，彻底燃起来了。
白沉喘了口气，阴沉沉的笑了，“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这样了。”
白沉快步冲过去，桑落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他向旁边一闪，躲过白沉的拳头。
不等他做出反击，白沉手中突然出现什么东西，银光一闪，霍寻看清了。
是一把折叠匕首。
“桑落！”
霍寻瞪大双眼，他向前扑去，却晚了一步。
噗嗤一声，霍寻眼前一片昏暗，只觉得天都塌了，再也维持不住脸上镇定的情绪。
“桑落！”
不等霍寻上前，白沉突然后退两步，鲜血顺着他的胳膊流下。
这时候霍寻才看到，那把匕首是插在白沉手臂上的。
桑落的武功可不是白沉比的过得，而且他是身穿。
除了他，其他人都不是身穿，而是胎穿，等于换了具身体。
那武功自然是要从头练起了。
“是我输了。”白沉脸色惨淡，“输的彻彻底底。”
桑落不语，只是看着他。
白沉强撑着勾起一抹笑，“你刚才是真的想杀了我吧？”
“是。”桑落不否认。
“要不是我躲得快，现在就成为一具尸体了。”白沉笑道。
只是那笑容，那么凄惨。
桑落当然不会杀人，他知道白沉可以躲过。
但这不妨碍他想要捅穿白沉的心脏。
桑落的杀意毫不掩饰，就连霍寻都有些惊住了。
这还是桑落第一次露出这样的情绪。
当然，是这一世。
白沉收起笑容，面带失落，“你真的要和我再无瓜葛？”
“我们本来就有任何关系。”桑落平静道。
“是吗？没有关系。”白沉早就知道桑落足够心狠，他也欣赏这份心狠。
可当这些落在他身上，白沉只觉得心痛。
他对桑落的执念，已经深入骨髓。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白沉都可以肯定，他对桑落有感情。
他想和桑落共度一生。
不过这些都是妄想，白沉很清楚。
他也知道，就算没有霍寻，桑落也不会接受他。
鲜血还在滴落，扶着手臂的那种手，已经沾满了血红。
白沉踉跄着后退，整个人都像是即将枯萎的花。
“能不能，能不能抱抱我？”白沉心底生出一丝期望。
他知道，自这以后，桑落真的会把他当做陌生人。
虽然他可以杀了桑落再殉情，但他知道，这些都是在徒增痛苦。
两世的执念要连根拔起，白沉做不到。
“不能。”桑落没有任何犹豫的拒绝了。
白沉倒是无所谓，他早就知道桑落不会同意。
“好。”
因为失血的原因，白沉唇色惨淡，在听到那个回答后，脸色也同样如此。
看着紧紧揽住桑落，对他一脸敌视的霍寻，白沉又笑了。
他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彻底。
白沉心中满是无力感，但不再与桑落纠缠，居然能让他变得轻松。
只是，心中空落落的，像有什么东西被生生挖了出去。
白沉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还有什么。
两世都在追逐桑落，冒然停下脚步，反而觉得不适。
也许这个世间，再也没有任何事能让他提起兴趣。
霍寻和桑落从他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他也不会再打扰，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他最后的努力，最后的挣扎。
因为他累了，两世，他总算知道，这些是没有意义的。
既然失败了，那便离开。
不是他选择了这条路，而是他只有这条路。
如果今天他成功了，霍寻身败名裂，桑落因为他的自私死去，那眼前，将是另外一条路。
一条注定孤身一人的路。
现在的结果已经很好了，比他预想的要好。
至少和桑落之间，还保留着一层颜面。
三人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谁都没有做出其他举动。
只是隐隐对峙着。
白沉脚下的血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虚弱。
他皮肤白，在鲜血的对照下，显得整个人都有些萎靡。
但对面的两个人，可没有怜惜的意思。
这里就是医院，想活下去，就自己去找医生。
又过了几分钟，白沉直视面前两人。
“再见。”
他拖着身躯，毫无留恋的转身。
他的背影萧瑟，像是要孤身一人，走入那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