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空无一人,他摇摇晃晃地朝家走去,忽然被身后一声“兄弟——”吓了个激灵。
赵寂言激动地都想流泪了,三两步跨到邓脩面前,兴奋喊道: “亲人啊,我可找到你了!”
邓脩站稳后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的青年,来人神采奕奕,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他歪着头盯着赵寂言看了半晌,后皱着眉指了指自己问道: “在下与兄台相识吗?”
“哎呀这就咱们两个人,你就别装了,都是自己人!”他一拳锤在邓脩的肩头,邓脩出于安全起见可能会伪装自己,但是这入戏也太深了吧,眼神语气是毫无破绽啊!
该说不说,这兄弟挺谨慎,赵寂言在默默为他竖起大拇指。
见邓脩听到这话毫无反应,他以为是这人喝多了脑子转的慢,一字一句道: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这么脍炙人口的诗,邓脩一定能立马明白。
他说完这句话期待着老乡重复的场面,却见邓脩依然是皱着眉看了他一眼,便自顾自地转身继续往前走。
搞什么啊???
他追上邓脩,开门见山说到: “我是在诗会上认出你来的,是李白的诗!你也是穿过来吧,你几几年来的,我是2023年。”
邓脩听到这话酒醒了大半,果然停下脚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赵寂言,满脸不悦:
“兄台若是要攀亲戚,那便死了这条心吧,邓某双亲早已亡故,如今独自在儋州谋生,也无任何远亲。”
赵寂言有些着急,邓脩言行举止完全不像现代人,他是真的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难道他不是穿越来的?
不,不可能。
一定和自己年代不同,他明白了,他应该是个近代人。
他抓住邓脩的肩膀,一边摇晃一边对他说: “大清亡了!”
邓脩被他摇地险些站不稳,只当是遇见了疯子了,拼命扒开他的手,一边呼喊着救命一边挣扎着往家方向跑去,留他一人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呆呆地站着。
...
“所以说你那同乡装作不认识你。”
熊致叼了根竹签,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一壶美酒半只烤鸡下肚,再潇洒的少侠也犯了懒,他安慰赵寂言到:
“我看啊,经过那什么诗会他知道自己马上要飞黄腾达了,怕你找他借钱,所以故意不搭理你,我给你说,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不认也罢,你也别在意。”
赵寂言魂不守舍地应着,昨天回来后他想了一晚上,分析了好几种可能,实在是想不通邓脩为什么不和自己相认。
他叫来掌柜的打听邓脩的身份,掌柜的捏着胡子颇为感慨到:
“这日子啊就如猴儿的脸,猫儿的眼————说变就变,谁能想到横空出现这么个邓才子呢?昨日我也打听过了,这邓才子来儋州也好几年了,听说一直在考功名,可惜接连落榜。他平日里也写点诗文,却也不温不火的...还是人家会挑日子,正赶在诸葛先生来时大展文采,这下估计家门坎都要被人踩烂,名扬儋州是指日可待呀!”
赵寂言从中听出了问题,邓脩来儋州已经好几年了,先前文采也并不出众,如果他真的没有问题,那也一定还有另一个穿越者在背后指导他,或者说他是从其他渠道听到李白这首诗的。
不管结果是什么,他现在是唯一的线索,还是得找他问个清楚。
“你的可知邓脩家住何处?”
掌柜的从他手中收了钱,呲着牙乐道: “这儋州城这么大,我哪里知道——不过客官不妨去栖息楼东南脚的乞丐窝去问问,他们消息可比我灵通多了。”
栖息楼也算是儋州档次不错的酒家,赵寂言去了东南角,并未发现掌柜的口中的乞丐窝,只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坐在地上玩石子。
他蹲下身来,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小乞丐,亲切说到: “小朋友,跟你打听个人。”
小乞丐听到有人问话也转过头来,接过糖葫芦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
“你认识邓脩吗?知道他家住在哪里吗?”
小乞丐听到这个名字恍然大悟,一言不发迅速爬起身拉着他就走,他被扯得一头雾水,等小乞丐将他带到地点,赵寂言更是满脸问号。
贺兰布庄,里面还全都是女人的衣服。
邓脩住这里???
变态啊!
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转身想问个清楚,小乞丐却甩开他的手跑进了布庄,片刻后两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将他请了进去。
...
客栈里。
熊致坐在大堂里愤愤地咬了一口鸡腿,这陆小刀跑出去疯玩就算了,怎么赵寂言也神神叨叨地不见人了,这一个两个的居然敢把他一个人留在客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