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下意识跟着点头,又说:“如此说来,倒真的要感谢那位救下小先生的姑娘了。就连陛下,都时常念叨,说想来那姑娘也是个心性极好的人,不然又如何能把小先生养成这般心性。”太傅可曾见过那位姑娘?”
秦执年摇摇头,颇为遗憾地叹了句:“未曾有缘见过真容。幸而在无羁的书房中,偶然见过他亲手画下的温姑娘的丹青,可谓是惊艳决绝。”
“可惜了,咱们差了这么多人,竟在境内寻不到半点她的踪迹。莫非,这姑娘是异族人?”
秦执年听了,想也没想,再次摇头,道:“单从画像来看,不像异族。”
徐成嘟囔了一声:“这便奇怪了。莫不是她还是隐世的仙女,会飞天遁地不成?”
秦执年又说:“无羁那小子嘴巴严的紧,他很少向别人说起温姑娘的事情。”
说起无羁,徐成忽然想起陛下今日宣秦执年进宫的目的。他又往前倾了倾身子,凑到秦执年耳边,用更加细碎的声音低语:“太傅,陛下今日寻你来,是想同你商量立储事宜。”
太傅捋了捋胡子,说:“此行目的,老夫已然猜到了。”
“陛下膝下无嗣,有意从旁支过继一位世子来继承皇位。”徐成说完,端起已经放凉了的那杯茶水,轻抿一口,润了润有些发涩的嘴巴,也为接下来要说的话做一个准备。
秦执年边听边跟着点头。
陛下的身体状况一日不日一日,为了江山社稷,选嗣立储是迟早的事情。
“霍珩?”这个名字,秦执年很是不情愿地说出了口。他有点不敢想象,自己未来的君主会是这样的人。
徐成摇摇头,秦执年一头雾水。除了霍珩,再也没有适龄的皇家子弟了。
忽然,秦执年脑海里闪过无羁的那张脸。莫非......
他正想着,忽然听到徐成意味深长说了一句:“太傅莫不是忘记了,还有一位。”
秦执年先是看了徐成一眼,随即瞥向屏风那处。其实,他一早便猜到过陛下的用意。
自他登基后,因为后宫和子嗣的原因,没少被朝堂上那些老顽固施压。
可这些,都被他一一回绝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寻找无羁的下落。
当时,他和祁放负责在外寻找小世子的下落。他刻意清楚感觉到,每每那些老顽固逼他逼的紧些,他想要寻到无羁的心情也就愈发急切。
当时,他就猜到,陛下许是这般用意。
可自当他把无羁找回来后,陛下并没有即刻认下他。再加上近些年朝堂的局势愈发扑朔迷离,他还以为,陛下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是陛下的意思?”秦执年问。
这个问题,徐成没有回答。他又抿了口茶,说:“当年宫变时,北安王被叛军围剿,以身殉国。已怀八月身孕的北安王妃却始终杳无踪迹。太傅可知,这北安王妃是何人?”
秦执年叹了口气,说:“怎会不知。北安王妃乃安平驸马的胞妹詹兆君是也。那场宫变,着实害了很多人。詹家老太君得知他们兄妹二人的噩耗后,急血攻心,三日后不治身亡。”
因着和詹兆清的交情,秦执年对北安王妃和詹家老太君的遭遇很是愤慨。但他不过草木之人,对这些事情又无可奈何,只能在当时寻找无羁的下落时,顺便查找詹兆君的下落。
可惜,他寻遍了四海,也没能寻到北安王妃的踪迹。
每次想起詹家的人,秦执年的情绪便会低落很久。还好,他找到了詹兆清唯一的血脉。这是他唯一的慰藉了。
秦执年长舒一口气,仰头叹了句:“也不知北安王妃如今是否尚在人世。”
看着秦执年眼尾的那抹晶莹,徐成有些于心不忍。
“往事不可追,太傅还是莫要伤神才好。”话落,他摸出一张帕子,递给秦执年的同时,又凑在他耳边说了第二句话。
“太傅暂且宽心,陛下已将北安王妃已经寻到了。”
秦执年听了,连呼吸都缓了几分。他瞪大了双眼,一把攥住徐成的胳膊,低问:“此话当真?”
徐成郑重其事点点头,又说:“不仅如此,北安王妃还诞下一女,现如今过的也算安稳。”
“如此,北安王九泉之下,也可安心了。”
秦执年说完这话,想起方才和徐成讨论的问题,又问:“立储之事,和北安王妃又有何关系?”
“北安王妃于宫变一个月后诞下一对龙凤胎,王妃因王爷之死,心有郁结,不愿再涉及凡尘,携子女于京郊寒山寺带发修行。陛下.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