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怎么了?跟只落汤鸡似的,掉河里了啊?还有,那个人呢?”
萧越冷的说不出话来,扒着门框,有气无力的点点头,示意他先过来扶自己一把。
沈凌难得见他如此虚弱的一面,忙不迭起身,小心翼翼的搀扶住几欲跌倒的他。
刚触碰到萧越的身体,沈凌就跟抓了根烧红的铁棍般,骇然大惊:
“你身上好烫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萧越坐在床边,自己摸了摸额头,好像是比平日里烫一些。
他摆摆手,示意沈凌不碍事:“去,帮我拿件干衣服来。”
沈凌是这间房子的老熟客了,很快从柜子里找出了衣服。
转身时,发现萧越竟旁若无人的开始脱衣,他只得尴尬的又背过身去,清清嗓子问:
“需不需要我帮你烧些热水?”
“不用了,别吵醒阿菁他们。”
萧越将自己剥得光溜溜,将湿衣服一股脑儿丢在地上,混沌中竟没有忘记将两样东西攥在手里。
他拉起被子,钻了进去,裹紧身体,只露出还湿答答的脑袋在外面。他吸溜着鼻子,看向桌子上的酒壶:
“倒还不如给我一杯烧酒,暖暖身子。”
“好嘞。”
沈凌应声,将衣服放到他的枕边,快步走去端了酒壶过来。
萧越嘴对嘴猛灌好几口,热辣辣的感觉从喉咙流入胃里,心口灼烧的难受。但,并没有让他能暖和一些。
沈凌守在床边,关切的问:“怎么样?好一些了吗?”
萧越朝他勉强笑了笑:“没事,可能是冻着了,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沈凌看他皱紧的眉头,很不放心,将暗卫叫出,吩咐他们去府上取一些风寒退热的药过来。
“快去快回!捡最好的拿!”
暗卫得令,迅速出门去办了。
萧越烧得迷迷糊糊,依稀感觉到他身侧的暗卫今儿个好似只有两个,且刚刚又被他全都派遣出去了。
忍不住问道:“另外两个怎么没跟来呀?”
沈凌打了盆水,正拧着毛巾准备给他敷额头,听他这么一问,手上动作一滞,吞吞吐吐的说:
“尾巴太长,碍事的很,让我留在家里了。”
萧越“哦”了一声,没有放在心上。知道他向来无所拘束,天天屁股后面跟着些暗卫,的确够烦的。
他刚闭上眼睛,又猝然睁开,倒把沈凌吓得够呛。
“”
萧越一点都不惊讶,自顾自的走到床边,将一身湿衣服悉数脱下,光着身子钻入被窝里。
“沈二,帮我取件衣服来。”
第25章 羽箭穿云
更为吓人的是,他眼神空洞,死死盯着沈凌看了一会,又倏地合上眼。
“喂,老萧!”
沈凌唤了好几声,他都没有反应。吓得在他鼻息上试了试,一阵阵滚热发烫的气息扑出,活是还活着,就是……。
这他么是什么病?要不要命啊。
正在沈凌手足无措时,萧越突然开口了,语气较以往的混不吝大不相同,很诚恳:
“小王爷,我问你个事情,可以吗?”
沈凌受宠若惊,连连点头答应:
“老萧,只要你没事,你就是爷爷!别说问一件事情,就是让我剜块肉给你吃,本公子都不带犹豫的。”
萧越闭着眼睛,被窝里的左手,轻轻摩挲着那两枚从乱葬岗带回的暗器。
他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长吸一口气,悠悠问道:
“你父王在漠北的军队,叫什么来着?”
沈凌以为他烧糊涂了,才冷不丁问出这么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话。
他边帮他取掉额头上已经发烫的毛巾,放进凉水里拧了拧,又给他盖回去,边回道:
“长空军呀。你莫是忘记了,当时你在漠北救我后,咱们还去父王的军营里喝了鹿血酒呢。”
萧越“嗯”了一声,算是记起来了。
停了一阵后,他又接着问道:“那么,长空军是不是有个旗标?看起来,像是一支羽箭穿透白云?”
沈凌满脸自豪的点点头:“是啊是啊,那是长空军独有的标识,霸气的很呐。漠北贼人看到,哪个不闻风丧胆!”
没错,长空军的羽箭穿云,与暗器上精心雕刻的图案对上了。
萧越摩挲暗器的手停下,四指合拢,将它们攥在手心里,尖利的棱角刺破皮肉,生疼。
他缓缓睁开眼,看着为自己忙前忙后,都急出一头汗的好朋友,心情复杂。
还好,沈凌一心只关注他的病情,并未察觉他情绪的细微变化。
而此时,暗卫悄然而至,将两颗放置锦盒里的丹丸呈给沈凌。
萧越原本是不想吃的,他知道自己的病情,并非是表面看起来的风寒症。
而是,六年前的蛊毒提前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