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四下张望着,往回走时,恰撞上季无梵复杂的眼神。
他视而不见,坦荡荡的走到马车跟前,对着里面的夏笙啊呜啊呜。
“哑巴?”季无梵顿时明白了,为何夏笙称呼此人为“哑叔”。
夏笙顾不得搭理,侧耳听完,点点头,神色凝重的说:
“你去吧。”
车夫不放心的瞪了眼季无梵,将马鞭递出,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奔去,不一会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季无梵捧着马鞭,显然没搞明白他们刚才鸟语了什么。
夏笙歉意的拱拱手:“对不住了。哑叔临时有事,无法替我们驾车,只得劳烦你了。”
支开那个一直对自己充满杀意的人,季无梵倒是求之不得。
他欣然走出车厢,端坐在前面,像模像样的抓紧缰绳:
“驾!”
马车刚启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嘈乱的马蹄声。
在明晃晃的火把照耀下,一群执剑的官兵看到了正欲出城的马车。
领头的大喝一声:“停下!”
季无梵怎么可能会听,学着哑巴车夫的样子,用力甩起马鞭,马车似箭一般,窜出城门。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辨识不清朝哪个方向跑,身后呜哩哇啦追赶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被抛得无影无踪。
季无梵才意识到,他迷路了。
再加上半夜三更的,月色朦胧,四周全是黑黝黝的山林,怎么看都一个样子,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吁……。”
没办法,他只得将马车拐去一个小道,打算就地扎营,等天亮后再找路。
马车里有哑叔提前准备好的干粮和水,二人围着篝火旁边,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哦对了,那哑巴哇哇了半天,和你说的什么啊?”
夏笙闻言,啃干粮的动作一滞,直白道:
“不能告诉你。”
季无梵不悦:“你我都是要去水渊山庄送死的,一条船上的人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夏笙不为所动,埋头吃自己的饼子,没有再回话。火光映在他的脸上,莫名有种坚毅。
季无梵朝着伙堆扔了些柴,闲着无趣,便开口提议:
“你看咱们也交情不浅了,却都还不了解彼此。不妨玩个游戏如何?”
夏笙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啥游戏?”
季无梵:“很简单。我们各说三件事,曾经,现在,以后。”
夏笙觉得很无聊,摇摇头正准备拒绝,却听到季无梵已经开始了。
季无梵:“我曾经生活在一个部落里,那里很美……。”
在这个寂寂无声的夜晚,围坐熊熊燃烧的篝火,他头一次敞开心扉,对外人提起不堪回首的往事。
第105章 火树银花
月夜朦胧,寒鸦凄啼。
阴沉寂静的水渊山庄,高高的围墙上,悄无声息落下两道黑影。
“奇怪,人都到哪里去了?”
孟煦与萧越在庄园里走了一段时间,发现昔日守卫森严,此刻竟然空无一人。
萧越鼻息微动,嗅了嗅空气,很清新,没有一丝血腥气。于是安慰道:“别担心,应该是躲起来了。”
“嗯。”孟煦虽然心里疑惑,但四周整洁如常,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的确躲起来的解释,最合理。
二人一路穿行,直奔山庄的禁地。
正常情况下,禁地外设有三层防御机关。而当他们走到的时候,四周密密麻麻散落了一地的箭矢暗器。
很明显,机关已开启过,有人在他们前面,闯入了。
但,却一具尸体都没有,甚至连滴血迹都未见。
“是高手?”萧越看向孟煦。
孟煦摇摇头:“应该是内部人。这里的机关叫九重天,一环扣着一环,急如骤雨。即便再好的轻功,也不可能全身而退。除非,有人知晓破解方法。”
萧越从地上捡起一截与此地格格不入的竹条,认同了孟煦的说法:“倒是让我们省了不少事。”
孟煦没说话,踏过层层箭矢暗器,往一个藤蔓缠绕的山岩前走。
“就在这里了。”他四下摸索了一遍,找到个圆形的小凹槽。“玉诀给我。”
萧越掏出玉诀递给他,但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阿煦,会不会有诈?”在孟煦要将玉诀放入凹槽时,不放心的轻轻提醒道。
可孟煦管不了那么多。
越是反常,越说明有人已经进入到密室。长期被囚禁在里面的那位神秘巫女,遭受危险的几率就越大。
他挣开萧越的手,将玉诀义无反顾的按下去。
可是,任凭他怎么旋转,玉诀纹丝不动。
山岩也寂寂无声,那道年幼时,曾经偷偷见过叔父开启的门,像是死了般,一直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