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别给他,谁知道他是不是偷跑出来的奴隶?你帮了他,到时候他溜了怎么办?哪家老爷损失了一个壮劳力奴隶,可不得找你爹算账?”
“而且我们也不好随便和陌生男人说话吧,给别人看到了,到未来的夫君那儿打小报告说我们不检点怎么办?”
“就是就是,红姐,你家里不是准备给你说喜事了吗?还是别让人抓到把柄为好……”
两个小伙伴叽叽喳喳,没有帮忙的意思。但红夫人却起了怜悯之心,从随身包裹中掏出了金疮药和手帕,不仅帮伤者清理了伤口,还耐心地帮他包扎好了伤处。
回头一看,两名同伴早就不见了踪影。她们不会去家长那里多嘴,但也不愿和一个陌生男人纠缠,早就去了花盆岛另一个角落游玩。
帮那男人包扎完毕,他撩起了纷乱的长发,红夫人才看到被这头长发掩盖住的一张野性不羁的脸,这男人不算年轻,年纪在三十岁上下,眼睛像蓝宝石一样,充满侵略性。
她身边的贵族少年,从小膏粱锦绣,要么肥头大耳,被贵族之间互相吹捧为“福相”,要么成日里只知道游山玩水,挥霍无度,却能在贵族之间获得一个“潇洒贵公子”的美名。
与众不同的陌生人,一下就引起了红夫人的兴趣。简短的交流过后,红夫人知道,这个人叫冥君,来平安城除了旅游,也想看看什么生意好做,给家里人更好的生活。
红夫人一颗少女心砰砰直跳。虽然她今天不能在花盆岛玩太久,但之后的一段时间,她时常在平安城的各处遇见这个男人,两人的话题也从生意经,逐渐升级成了家族内的勾心斗角,再到这男人的野心。
他不满足于家族现有的生活水准,想一点一点往上爬。他还鼓励红夫人,不要拘泥于小门小户,格局要大。
“可我是个女人,就算我想做点什么,我的家人、我未来……”红夫人想说“我未来的夫君”,可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就不好意思在这男人面前说起自己未来要嫁人这件事了。她连忙改口,“我未来若是抛头露面,家里人会不会把我赶出家门……”
冥君的声音坚定却柔和:“从你愿意屈尊帮助我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和别的贵族女子不一样。尽管你依然害怕某些行为带来的后果,但你的内心是不在乎的。你和那些只会穿衣打扮取悦夫君——或者未来夫君——的姑娘不一样,你拥有一种内在的力量和雄心,你想在这一生中取得的成就,远不止于嫁人生孩子。”
红夫人听到“未来夫君”四个字,明白自己先前拙劣的改口被听出来了,羞红了脸。
“而我,家里的财富够我花半辈子了,我本不需要努力奋斗,也可以躺在祖辈的功劳簿上了却此生。但我想要的更多。”冥君顿了顿,又说,“我看的出来,你和我一样。”
迎上她躲避的目光,他的眼神灼热又坚定,看得她心里小鹿直蹦。他接着说:“你不要让别人的期望,成为了束缚你的牢笼。”
这一席话深深地刻在了年轻的红夫人心里,她觉得这个叫冥君的男人就是自己的知音。
若是能和他并肩走在一起,在各自追梦的路上互相辅佐,互相成就,该是多么美好的梦啊!
每一次见面,冥君都会用暧昧的言语和温柔的眼神对红夫人示好,让她沉浸在无休止的幻想之中。
终于有一天,红夫人按捺不住心里的少女情怀,忍不住问道:“冥君,为什么你总对我这么好?”
红夫人不敢看他,只以为他要对自己说出自己期盼了许久的话语,可冥君却只是轻声笑了笑,好像得意于一条钓了许久的鱼终于上钩,依然含糊不清地回答:“因为,你是唯一一个理解我梦想的人。”
她的心为之一颤,渴望着更多答案,但冥君却保持着他的神秘,扯开了话题。
过场动画到此为止了。
“之后,我只要暗示他,他都转移话题。渐渐地,我也担心自己的行为会给他带来什么困扰。或许他的梦想太过危险,不希望把我拖进去;或许他觉得我的家庭条件太过优渥,他还不足以匹敌;或许他觉得我还没有觉醒,没有变成他理想中的勇于打破性别桎梏的幼稚小女孩……”
黎凡归甚至有点同情红夫人。冥君的梦想到底是什么,他还不知道,就连红夫人都不一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