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凡归的办法,就是让鲁飞悄悄用火弹术把即将化冻的肉做熟了,避免自然解冻过程中被细菌污染。
挖地窖并不是容易的事情。若是光让玩家自己来,倒会比指挥族人要轻松一些,因为玩家们拥有各式各样的技能,王文越和老滕的不少近战攻击技能,对坚硬的冰块似乎都可以施展。
然而,玩家们不愿把异能展现在原住民面前。一方面,地窖所在的医院建筑人来人往,随着更多小屋被吹塌,搬进来居住的人越来越多,玩家们想完全避开原住民的耳目使用异能十分艰难。
另一方面,玩家们地窖挖得太快,会引起原住民NPC的好奇甚至怀疑:高效狩猎或许还能用“我们有高端武器”为理由搪塞过去,若是挖掘也过于高效,也不好解释了。别人好奇你的武器,你可以说武器这玩意涉及人身安全,是绝密,不方便公开透露。但别人好奇你用的什么铲子什么凿子,你总不能再说这些生活工具是绝密设备吧?
于是,在族里最强壮的汉子土鲁加克的带领下,十几个身着厚重连帽冬衣的大汉举起了铁锹、铁钎、大锤,从地窖四个不同的方向同时开挖。
玩家们其实也没有挖地窖的经验。
黎凡归在一本书中看过,许多犯罪小说作者都会想当然,让犯罪分子花几个小时在地上挖个深坑,将被害人的尸首放进去,直到尸首都腐烂了都没被警方发现。事实上,想在土地上挖足够放下一个人的洞很困难,几个小时手动挖出的洞,只需要一场雨,就能让辛辛苦苦藏起的被害人尸首重现地面。
在冻土上挖坑就更困难了。
挖了两个小时,进度缓慢,好在一些族人已经找到了开凿冻土的窍门:两人一组,一人把钢钎固定在冻土缝隙中,另一人拿铁锤用力向里敲打,这样就能在被冻得十分坚硬的冻土岩壁上敲出缝隙。
“叮叮哐哐”敲打的声音,从地窖四周不断传来,还有帮不上忙的族人,不停用铁锹将地上的碎冰铲走,以免拿钢钎和大锤的队友踩到上面被绊倒。
挖地窖最卖力的还是壮汉土鲁加克。从工作开始到妻子喊他吃午饭,他的手臂一直在挥动,时而敲打铁锤,时而固定钢钎,从未停歇过。
尽管周身寒意刺骨,土鲁加克的汗水却不断从额头沁出,把浑身的力量集中在了面前的地窖上。他这个方向的扩建攻城也是进展最快的,别人挖小几十公分,他和小伙伴能挖一米半。
对大部分参与劳动的青壮年,今天消耗的是体力。对于依然窝在医院角落里,被玩家轮流看管的两个“阶下囚”来说,就是一整天的精神折磨了。
晚上,大口吞咽完了鲁飞送来的食物,蒂卡尼快要崩溃了:全族都在挖地洞,就是为了把我们两个扔里面饿死吗?这些殖民者的后人,还真是残暴啊!
内心对这群政府专员的憎恶又多了一分,但求生的本能却让他无法拒绝送到嘴边的食物和水。
趁鲁飞来收盘子,他用确保一旁的乌朱拉克听不见的声音,低声下气地问:“求求你了,别折磨我们了,给我个痛快吧……这样,我们的食物也可以省下来了,给族人多吃点……”
鲁飞:?我外出打猎一整天,难道情势急转直下,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还是说,我这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大帅哥表情太凶了,让这NPC以为我会杀了他?
想到这儿,鲁飞努力回想着上周外出接待客户的经历,憋出一笑,这个难看的笑容也被游戏舱里的传感器捕捉到,传送到了他的游戏人物身上。
正准备和蒂卡尼解释,却发现面前的NPC表情也更加难看了,两股战战。在蒂卡尼眼里,突然挤出笑容的鲁飞和外出打猎时的自己一模一样,面对无路可逃的猎物,都会露出一个充满成就感的笑。
“不是,我们也没打算怎么你啊。”鲁飞搞不懂这个NPC在干嘛,就直说了,“把你们关在这儿好吃好喝地供着,免得你们俩再找事。怎么,不用干活都有吃的,这还不满意?你还想要怎么痛快?”
这会儿轮到蒂卡尼懵逼了:“啊?那你们怎么一整天都在挖地洞?难不成不是打算想把我们关在里面自生自灭的?”
这脑回路!也怪黎凡归,指挥族人扩建地窖时,只向那些干活的青壮年告知了扩建地窖的目的,这两个阶下囚自然一无所知。他们被关在这里,说不了话,听了一天的挖洞声音,一直在用“自己要死了”的想法折磨自己。
“你们怕啥呢?还真当我们会吃人啊?”见蒂卡尼脸上的惊惧之色渐渐消散,鲁飞笑了,又对这两人强调了一边任务目的,“我们来此的唯一目标,就是帮你们全族人生存下去。行了,别瞎想了,表现好一点,说不定能提前几天把你们给放开。要是还接着恶意揣测我们,那就等到下一批政府专员到来了再放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