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旁边的“回”字型建筑已经建造一半了。有了深深打在冻土里的地基,狂风不再能够轻易将建筑连根拔起,即使吹破一面墙,也方便快速修复。
目前,暂时失去了家园的一号屋、六号屋居民,还需要和之前八号屋的居民还有玩家们挤在医院越来越少的空间中,但按照目前的工程进度,明天众人就可以入住“回”字型外圈了。
纳努克一家的小屋里,家具很少,箱子很多。据路萨说,除了少数箱子里是一家人的私人物品之外,大多数箱子里都藏着属于纳克托部落的民歌、习俗、传说故事的文字版本记录,就像整个部落的图书馆,每一任部落首领都会把这些箱子带在身边。
“我们部落以前没有文字。将近一百年前,有两个去殖民者聚居区上了学的孩子回来,用殖民者的文字记录了许多口耳相传的传说故事。这些故事从来都是从老人一代代传到孩子那里,经过几代也会出现谬误。所以,我们纳克托西北部落和东部部落对于同一个传说故事,就有不一样的版本。”路萨见玩家们对一号屋里的箱子感兴趣,便娓娓道来。
“起初,部落里的祖先很是反对这两个孩子的行为,还把他们整理出来的一些资料给烧了。其中一个孩子受到了打击和来自家族的压力,放弃了这项活动,但另一个孩子却坚持了下来。被烧一本,他就再写一本,藏在部落各个角落,甚至部落外面的树上。后来,渐渐有更多的孩子外出求学,和外面的世界产生了联系,也意识到我们自己的文化是珍贵又独一无二的,但来自殖民者的文字和语言可以成为很好的工具,帮没有文字的我们把这些珍贵的东西保存下来。甚至还有人用殖民者的文字体系,发明了一套适用于纳克托部落语言的文字。于是,烧书的人少了,写书的人越来越多,就变成了箱子的这些文字资料……”
黎凡归觉得,这是个浪漫的故事。纳克托部落的族人没有因为文化的交融、因为在该国主流民族教育体系下接受教育而忘掉自己的根,反而找到了更好的保存自己文化遗产的方法。
当然,其他玩家看不到这么曲折的剧情内容,路萨只对他们说,这些都是记载了纳克托部落的传说与知识的笔记,由首领代代相传。
由于一号屋里箱子太多,一些不住在这间屋子的人也热心帮忙搬东西。
好不容易把所有箱子都搬进了医院里,首领纳努克却难得露出了惊慌失色的神情,叫道:“我装在这紫色的小匣子里的东西呢,有人看到了吗?”
帮忙搬运东西的人一个个都摊开手,作无辜状。
纳努克手中拿着一个长宽皆在20厘米左右的紫色木匣子,里面盖着一层棉布,棉布上还留着被某种硬物常年压迫产生的痕迹,可硬物却不见了。
“那是前任首领伊努克苏克留下的贵重物品!也是几个殖民者后代拜访部落后,留下的代表友谊与和解的纪念品!”被玩家们问起究竟丢了什么,纳努克回答。
他看到,乌朱拉克和蒂尔尼两个重点怀疑对象也在帮忙搬箱子的人群中,但这两人此时的表现和其他人无异,都在帮忙找丢失的东西。
路萨跑来安慰丈夫:“别急,让大家再找找,说不定大家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把匣子磕开了。那物件圆滚滚的,说不定滚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但黎凡归多了个心眼,走上前去仔细瞄了一眼这个匣子。匣子没上锁,但上面有个小扣子,需要用一点力气才能打开。若不是有人故意打开匣子,搬运过程中的磕磕碰碰,是不会让里面的东西掉落出来的。
纳努克不知是信了妻子的安慰,还是内心中默默盘算,便对周围帮忙找东西的族人说,自己会再找找的,说不定滚到哪个随意堆放的箱子底下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由于这几天玩家外出时并没有打到太多猎物,便拿出一些压缩饼干,分给坐在左近的族人,也让他们换换口味。
不想,蒂卡尼突然找茬。大概是看梁婷是玩家中唯一一个女性,也许比男人好欺负一些,就对着梁婷吼道:“你们把你们自己的食物分给少部分族人,是在搞分化么?”
梁婷早知道蒂卡尼不怀好意,却没想到他直接大喇喇地怪罪起自己的好心了,愣了一秒后回到:“哪来的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