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月像是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呆呆地重复道:“对啊,刘秃子呢……?”
按当时说好的,刘秃子应该留在现场,跟她一唱一和地做局啊?
话音刚落,突然,“丢手绢~丢手绢~~”的轻快歌声响了起来。
“曹哥,你别吓人啊!”彭子隆的胆子似乎很小,当即埋怨了一句,“这时候乱动手机干嘛?”
曹宝山一脸不可思议:“我没动啊。”
众人:……
他们缓缓抬起头。
那只老旧的手机,吊在半空,无风自转起来。
“轻轻地丢在,我的夫婿后面~”
低音质的欢乐童谣,盘旋在每一个人的头上。
一顶红盖头,不知从哪里出现,轻飘飘地遮在濮月的脸上。
嘎——嘣——
濮月的头,像是那些被刘秃子拧断的鸭子,旋转了整整一圈。
一连串的骨裂声后,那段纤细的脖子软软地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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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幽怨的女音,从红盖头底下传出:“老公,该送我回家了。”
那两只泡得发白的手,像讨要抱抱似的,撒娇地举了起来。
纪明纱离得最近。
她看得很清楚。
“濮月”,没有张嘴。
第10章
◎死亡预告影像◎
绳子是什么时候掉的?
没人答得出来。
就像没人知道,那青年宣称自己给濮月打的是“越挣扎越紧的水手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彭子隆的声音在打飘:“别、别跟我说,这也是‘魔术’啊……”
咯、咯咯。
骨头摩擦的动静从细微转为响亮,众人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紧张。
“老公,带我回去啊……
“老公,我们一起回坡绥镇吧,你说要给我一个家的……”
“她”的身体抽搐得越来越快,那声音逐渐从幽怨变为诅咒一般的咬牙切齿——
“老公,你说句话啊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这样下去,会不会当场尸变啊?
正当大家的心中涌出这样不妙的猜测时,纪明纱突然伸出了手。
她面无表情地揪住了那张鬼气森森的红盖头,然后——
扯!
*
——没扯成功。
那块红布像是跟头皮缝在一起了似的,愣是一动不动。
纪明纱又连扯了数下,面无表情,气势汹汹。
红盖头蒙着的那颗头被扒拉来、扒拉去,最后跟大风车似的,呼呼地转起来。
“濮月”不叫魂了。
“老公。”
她的声音听着有点委屈:“你把我头发都弄乱了。”
纪明纱适时道:“对不起。”
在那只泡得发皱的手探到她脖子上以前,纪明纱飞快地把手收了回来。
只是,她的指尖刚离开,“濮月”又陷入了先前的癫狂状态。
“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纪明纱面无表情地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濮月”的衣角。
对方立刻安静了下来。
不仅如此,“她”顺势依偎到纪明纱的肩头。
……臭!
纪明纱瘫着脸,紧紧地抿着唇,把头转向另一侧。
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海腥气,往鼻腔里直冲而来。
躯体上传来的触感不像是活物,而是一条被灌进人形躯体的硼砂胶水,黏腻冰冷。
“她”似乎没察觉到自己被嫌弃了,娇羞地喊了一声:“老公。”
纪明纱把头偏得更远了。
在“她”变脸以前,高马尾少女跟霸道总裁似的,从鼻子里挤出气音:“嗯。”
这位刘岗花女士,她找老公似乎并不看性别,是个人就行。
“周纱纱她怎么敢应啊?”彭子隆小声和旁边的人吐槽,“不怕被吸进葫芦里吗?”
纪明纱面无表情道:“不应,她会一直叫唤。”
——直到把人叫得七窍流血为止。
彭子隆大惊:“你怎么知道?”
纪明纱敷衍他:“猜的。”
总不能说是“血的教训”吧?
“老公。”
纪明纱:“嗯。”
根据上一轮的经验,五秒之内没回复刘岗花女士,自己就要大难临头了。
“老公。”
“嗯。”
接连几次应答后,刘岗花喷出一声充满了欣喜的气音,一头栽倒了下去。
——就像是一具真正的尸体,“她”不动了。
纪明纱熟练地扯住那只松松垮垮的胳膊,撑住其腋下,随即腰部一发力,“啪”地将它翻转了过来。
随即,她飞快地拿过一边的绳子,给尸体打上了水手结。
意识到青年在盯着她看,纪明纱一边维持着手和尸体持续有接触,一边故意放慢了动作,好叫他看清楚她的打结手法。
怎么样,眼熟吗?
你教的,不会认不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