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方面的对话骤然结束,守在外面的人丝毫没有想要接应的想法,甚至还满怀恶意地说了一句:“明明以战斗来测试答案,会更简单。”
至于那两个人会不会死?
那又有谁在意呢。
.
监狱内部。
“拿不到钱可不行啊。”年长者眼神中顿时添了一丝凶狠。
他来参加这个任务时,就已经做好了自己会死在这里的准备。
毕竟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女儿死去,妻子成为了疯子,继续照顾疯子一般的妻子也只是自我折磨。与其这样,不如准备足够的钱,好让对方在余生都能得到最好的治疗与照顾。
这就是年长者的目的。
但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他得先得到答案才行。
一开始是这样的。
但他在战斗的过程中,没法占据任何优势。而那个年轻者,则在年长者被三方围殴,致使败落以后,第一时间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我投降,请不要伤害我,我还想活着回去。”
“在你想活着回去之前,先告诉我你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以及这个人……”荆云松抖了抖年长者的衣领,当下的这人,已经被卸掉了双臂。
能为他提供行动能力的双腿,也同样被打断了。
荆云松怕年轻者听不懂似的,又补充了一句:“告诉我他这么拼命的理由。”
可年轻人却苦笑着说:“其实根本没有理由。”
之后,是一个悲剧,抑或者说是可笑的故事。
在年长者的女儿,于灵师处理异灵事件期间被意外杀害以后,他的妻子就疯了——这是明面上的事实,但实际上的事实却是……
“有人看上了他的妻子,但他的女儿在那个人看来,却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拖油瓶。除此之外,他的妻子也同样知道自己被盯上了的事实,但她没办法向自己的丈夫发出求救,因为她的丈夫正在男人的手下被管控着。”
“真正逼疯那个女人的,不是她的女儿死亡,而是她的女儿因她而死,亦是她的丈夫甚至没资格报仇。”
“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我不想说……”可当被钢棍怼住太阳穴的位置以后,年轻者却飞快地说道,“因为他不被要求活着回去!”
“而我,我今后将会接替他的位置。”
“他的上司,看中他妻子的那个人,对方并不在乎那位女士究竟是不是疯子。”
“选择让我们这样的组合前来,是因为他一定会有不愿意让我这样的年轻人死去的想法。也就是说,今后,他的死亡在外界看来将会变成因公殉职。”
由于此前年轻者已经说了一连串的信息,是以同样有家庭的崔桐于当下反问道:“所以你是在知道他愿意为了保护你而死的情况下,仍然让他相信那个以命换取财富的假信息?”
“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年轻人反问了回去。
“破窗效应,我想您应该也听过。想要混入那种圈子,最基本的选择不正是与之同流合污吗?”
年轻人能感受到,被控制的年长者投射过来的仇恨目光。
他为自己辩解了一句:“至少我还在心里承诺过,只要我坐上他的位子,即便做不到保护他的太太,也不至于让他的父母和他妻子的父母在晚年还要遭受欺辱。”
这是个让人实在没有精力去评价的糟糕故事。
尽管对于年长者来说,这正是他的人生。
但这糟糕到彻底的人生,止于他来他国进行任务,却又被他国官方人员捕获。
之后又会怎么样呢?
会死吗?还是会被洗脑反叛?
但只要是个正常人应该都明白,他根本不具备被策反的价值。
男人吐出了一口血,突然笑出了声。
“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的每个人都应该清楚他们是能异灵化的。尽管那是个再糟糕不过的结局,但那怎么说,也算是一个选择……”
当法律和规则全都无法制衡恶者的时候,那就去赌因异灵化而产生的绝对性报复。
即将异灵化的波动感源源不断地传来,年轻者的后背衣物瞬间被冷汗浸湿,双眸也被额角滑下来的汗水蛰到睁不开眼。
“但你应该知道,你成为异灵就等同于死亡。”崔桐声音沉重了不少,“这个国家不会放任任何一只异灵逍遥在外。就算在某种程度上,我们也希望你想要报复的那个人能早点死。”
“我当然知道。”年长者的脸已经有着肉成肉眼可见的扭曲。
即便成为灵师已经有了很多年,崔桐也还是从未直面过他人的异灵化。
异灵化更多是以一个结果的方式呈现,而非全面向他人展示过程。
这个过程,太过残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