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系统呆呆地问。
“我是说,傅泽荀已经给出了答案。”贺景同看向天花板。
当下他已经洗漱好了，正躺在床上。不久前也已经和两个队友约好，说是天亮以后,在北城附近逛一逛，而不是一直窝在度假村。
这是个相对寂静的城市。
至少在凌晨三点这个时间段，顺着窗户看向外面，也已经没有几家人还在点亮灯火。
贺景同清清冷冷的声音在室内响起：“不管异灵傅泽荀是贪婪异灵还是嫉妒异灵，最终促使他成为异灵的,依然存在一个核心的因,也就是想要看见我成为Z级异灵这点。”
“换句话来说,那只瞬移异灵，也同样存在这种绝对的认知。”
“他之所以会是嫉妒，就在于他的前辈和后辈,前者已经不再对他进行照顾，后者则是与他这个前辈本身又没有亲近。”
“故而,无论是‘只要我变得比他们更加强大,他们就只能仰望我了吧’，又或者是，‘我嫉妒的，最终只会成为比我自己还弱小的’。”
回答系统问题的时候,是贺景同不需要在意任何情绪，只需如同看见数学题便去解的学生那样，不需要猜测任何复杂因果，简单直白，却又能让人放松。
“诸如此类缘由，所谓的不杀死促使异灵成为异灵根源的人类，可不是现在不杀。”
“就连那只异灵最终瞄准我，想来心态也是，‘当着前后辈的面，杀死来救他们的人，只会让他们更加绝望’。”
少年声线平和：“认真来说，如果没有祁学一，或许我真的会死在那里。”
系统：【我不信。】
但系统又说不出什么坚决否认贺景同的言辞。
对他而言，队友就是最重要的。
这是从贺景同最初在飞机上观看《异灵》漫画时，系统就已经发现的东西。
过去的一切都虚假，但今后和队友相处的未来，却尤为真实。
贺景同放任了系统的思绪，自己则是进入了梦乡。
一枕黑甜。
短暂休息过后，天色未亮之时，祁学一和简紫芮又热热闹闹地喊贺景同起床，说是先出去逛北城很有名的早市。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各种早餐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
顺应人群，入乡随俗，贺景同手中逐渐也提起了几个食物的袋子。
直到最后，在逛完一整条街的尾声中，三人在一个卖雪糕的摊位前停下。
“这么冷的天真的要吃吗？昨天买酒，今天买雪糕，我怎么感觉你来到北城以后就像，嗯……就像北极熊从热带回归家乡。”
对这番话，贺景同看了祁学一一眼，又回复简紫芮道：“还真是精准。”
祁学一连眉毛都白的模样，只要他不开口，那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城市里，白发少年就如同雪精灵一般。
路人的眼睛中，总是会出现他们三人的身影。不分高下，三人每一个都是那种，光是看着就觉得今天干活都更有力气的长相。
不过祁学一化身雪精灵的前提是不要张嘴——
“该吃吃，该喝喝，人生在世，指不定明天就是最后。今天吃不到北城的雪糕，明天我要是没了，连第一炷香的香灰都抢不着。”
简紫芮果断投降：“吃吃吃，多吃点，我付钱。”
……
从早市到冰河。
花钱租了溜冰用具后，体质惊人的三人，也很快上手，之后更是自如地在人群中旋转。
冰面上，一个穿成糯米球的小姑娘正指着祁学一说：“妈妈，他好像雪仙子。”
恰好女孩又听见了祁学一在说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点受虐成分，在这滑冰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要是摔一出溜就好玩了。”
小姑娘果断抬头仰望着自己的母亲，可怜兮兮地说：“妈妈，我的梦碎了。”
旁边的年轻母亲噗笑一声：“没关系，你还有下一个梦。”
祁学一一脸迷茫地看着旁边憋笑的两个队友。
.
之后，三人又从冰河到冰雕展。
卡通人物，经典建筑，猫猫狗狗。
比较厉害的是，有一个冰雕，高达五米，是个巨型人像仕女。
太阳已经高升，阳光如同金粉撒向北城，彻底点亮了这座天短夜长的城市。
三人一并抬头仰望看着那个高大的仕女雕像，目睹着金轮的光芒，轻轻地拂过她的头顶，后又逐渐下移，将其全部身影都笼罩在光辉之下。
北城真的很冷。
凉入人心，却又冰而不寒。
贺景同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化作白雾飘散。他仍然仰着头，看着仕女在阳光下根根分明的发丝，轻笑着说：“来北城旅游，倒也确实是最适合我们的。”
“有种涤清心灵的感觉。”祁学一低头看向地面。现在，不只是那个冰雕仕女，包括他们三人，也一并被笼罩在阳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