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学一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的记忆深处,贺景同半跪着说“我跟你走”的画面,就像是被按了无限循环播放的按钮,一而再再而三地轮转播放。
假如命运迟早会演变成那样,那当下,是不是贺景同已经穷尽一切,才做出来的改变结果?
那么多人活着,他祁学一也不必和那么多人一起,被选择。
那么多人好好的,她简紫芮也不必痛苦于,为什么被选择的不是自己。
遭受一切的就只是贺景同。
就只是他,一再直面了傅泽荀的恶意。
痛苦终究没有在他们身上持续太久,只要最糟糕的结果没有摆放在所有人的眼前,那他们就相信,还有把一切拉扯回来的可能。
没有道理,让贺景同一而再再而三地反抗命运,而他们却享受着命运被改变以后的好结果。
现在不过就只是换了一个位置而已,由他们那么多人一起,去尝试改变贺景同的命运。
S级异灵再出现,和S级灵师长孙被绑架走的消息,同时在官方灵师组织,和民间灵师组织中传递。
前者第一时间联合了安来,着手排查,傅泽荀所处的位置究竟在哪。
后者也同样将,S级异灵再出现的消息,传递给了众多也想要收获声望和名誉的人。
仅仅是和一个学生挂钩之事,却在眨眼间牵动了八方之人。
而直到此时,黑市里不知怎地,流传起了一个消息。
说是:“那个被傅泽荀弄走的学生,之所以能那么快地调动八方之人,主要还是在于,那个学生自己的能力偏向特征太过特殊。”
“啥能力偏向特征这么重要?”
酒吧里,八卦者已经询问出声。
主动提起话题的人咳嗽了一下,他指了指不远处吧台那摆放的各种酒瓶。
“行行行,懂了懂了。”八卦者主动招来酒保,点了不少好酒,摆在那人跟前。
那人才接着说:“我听说,那个学生的能力,是看见未来。”
“怎么说?”
“比如看见你什么时候死啦,以及什么时候发大财,这种东西。”
“感觉也没那么重要,像我们这样到处混地,指不定哪天就真死了,刀口舔血的日子,早就习惯,也早就做好突然死掉的准备。”
“呵呵。”
谁信。
正经人谁愿意刀口舔血,活成这种熊样,不就是为了享受金钱利益,和别人的崇拜吗?
死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避开死劫,那不就能长长久久地享受了?
谁还没几个仇人,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死在哪里,提前把仇人解决,日子不就爽快了。
预言者的消息,明面上发酵的结果,显得那么无关紧要。
可实际上,暗地里,却有无数人开始调查起来了傅泽荀。
这群消息灵通的玩意儿,丝毫没有想到,消息是官方放出。
安来将这个消息放出的时候,其实就已经从祁学一和简紫芮口中得知,贺景同的能力再次变化。
已经变成了,通过是与否,来确定答案的奇妙之力。
看见命运之事,在命运被贺景同改变以后,无法被再度窥探,这点在其他老师看来,是理所当然之事。
但能力演变成,通过是与否来验证结果……
就是不知道是好是坏了。
.
说回贺景同那边。
傅泽荀也终于来到了贺景同的跟前。
男人重复着他不久之前的话:“力量的提升,战斗的技巧,实战的应用,这些东西,就能够让你心甘情愿地成为我的实验体吗?”
“那你又知不知道,由我制造的人造异灵,掌控权从始至终都归属于我。”
“这意味着,你所有的变强,最终会成就的都是我。”
贺景同却迷惑地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
“我只是想知道,你知不知道,你想要变强的想法,最后成就的都是我。”傅泽荀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实验台上的贺景同。
贺景同喉咙里流出一道笑声,隐约可见嘲讽之意。
他指着自己胸口的那个洞,漠然地说道:“那你觉得,在这个伤口好之前,你针对我的实验,会像你想象的那样正常进行吗?”
“我不清楚你做了多少异灵实验,但我想,你肯定希望在我被转化成异灵以后,仍然能保持我的能力偏向特征,也就是所谓预言。”
“但是,你觉得你能做到吗?”
坑从最开始就已经挖好。
“想要对我做实验,你至少得保证,我这个实验体,不是一次性使用的可消耗工具。”
“治好我,让我变强,让我的身体强度,足够让你做各种实验而不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