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泽荀的这番话太毒。
在他开口之前,没有学生会思考,异灵科学生们的所得究竟有什么问题。
高付出,低回报。
尽管经过筛选以后,分配给学生的任务不难,兴许相比于写各科作业,学生们更乐意外出完成异灵科下派的任务。
但这些任务,从最开始,不就是只有灵师才能解决吗?
注意,是只有灵师。
稀缺性,独特性,唯一性——
拥有着这样能力的他们,帮助着,或者说服务着2000万人,实际上得到的,却只是那万儿八千的补助。
终究是普通人多于有钱有势者,觉醒的灵师,也是如是。
在灵师的觉醒无外力干扰的情况下,大多数学生的认知,就只是普通人的认知。
还是学生,每个月就能拿到几千块钱,已经特别厉害了。
还是学生,运气好每个月能拿到超过一万的钱,不仅能让自己财富自由,甚至还能补贴家用,这至少已经超过了这个国家80%以上的人。
这很好啊,学生们都这样想。
可是,他们只有100多人。
100多个人里,甚至可以说,只有贺景同一个人,出身所谓名门。
有公平可言吗?
为什么异灵科,安放在贵族学校?
太多太多的问题,全都被傅泽荀的那一番话引起。
尽管他只是想要让那些人,逼迫着贺景同,让贺景同走向他。
人心是不可以直视的,现有的规则,也是不可以否认的。
这会引起混乱。
相较于学生真正意义上的开智,大多数人,只希望他们不要是个文盲,防止听不懂人话,还影响发展。
也因此,异灵科的学生,一直都没有被要求,需要其他科目的成绩。
高中三年,理应是学生学习能力最强的阶段,但异灵科,那看起来像是为了学生们好的,不要求普通科目的现象,在此时看起来却那么讽刺。尤其是他们可以保送知名学府这点。
今后对外,每一个灵师,看起来似乎都有着很不错的学历,和社会地位。
但这虚浮的地位之下,他们真的知道,自己的付出和得到,根本不成正比吗?
安来该说什么话,才能不让这些印象深入人心?
他不知道。
只能旧事重提,像那些烦人又讨厌的官僚角色,讲述着傅泽荀制造出来的危害。
说姜南的凄惨,说完后刚想说学生要有自我,不要听信谗言,就又很快明白这番话的说教意味太重。
说学校的存在,从来都没有想要控制学生的意思?
这看起来又太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要怎么说?要怎么做?
没有答案。
实际表现出来的,就只是苍白的,又一次提起了那个在灵师APP上,挂过悼念公告的姜南事件。
消费一个已经死去的学生,安来对自己感到恶心。
傅泽荀……这个名字在他的齿缝间不断咀嚼,最终演变成了磅礴汹涌的杀意。
最终学生也没有如安来所想的散去。
他们都在看从那个空间里出来的贺景同。
他们想知道,为什么他要对傅泽荀说,别说了。
也想知道,为什么贺景同能知道,那么多别人都不知道的信息。
他的消息来源是什么?他阻止傅泽荀说话,是不是明白这番话会带来什么影响?他加入只凭借两个人,就不比别人三人队伍差的祁学一和简紫芮,又是否有什么隐藏在暗处的交易?
以及,他是谁?
学生们想知道贺景同的身份,想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和他们拥有着同样的力量,却和他们有着不同的认知,还想要压榨他们的人。
“喂。”有人伸手推了一下,趴在祁学一背上的贺景同。
但最开始的脱口之言,却还算温和。
“同学,你可以跟我们说说,你为什么知道傅泽荀制造的人造异灵,有着那几种特征吗?”
“那个被你杀死的同学,是普通科的一个特招生吧,你认识他吗?”
“傅泽荀进入学院那么轻松,同学,你有那么多信息来源渠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是怎么来的?”
“那个戴着眼镜的异灵,你又是怎么知道,她是被傅泽荀那样转化过来的?什么虐杀不虐杀的,如果你知道的早,那你为什么不上报这件事救救她?”
“我是真的很好奇,业力又是什么东西?同学你能解释一下吗?”
祁学一被拦住了前进的步伐,他不爽地看着那些人,声音缺失了以往快乐小狗的痞气,只余冰冷:“我说你们,够了吧?”
“在我们还搞不清楚,外界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在我的队友,刚刚经历过生死之战的情况下,你们不让他休息就算了,还把他逼在这里,能跟我说说,你们是什么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