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彧开心的要飞起,也不管是在大节下,像打了鸡血一样拼命背书,出正月就是县试了,就算考不上秀才,至少也要混个童生才有资本去提亲。
林家虽然闭门养病,林海这个正月可没闲着,贾敬突然辞官罢爵透着诡异,不弄清楚原因他心中不安。
还有在温泉庄子上发现的直隶兵符,兵符丢失这么大的事竟一点风声也没传出来,可见遮掩此事的势力之恐怖,过了不久贾敬就出家进入道观,很难说这两者间不会有牵扯。
林海派出几路人马去京都打探消息,又给亲近故交和座师写信,试图从他们那里了解到内幕。
还没等他打听到什么,快出正月时荣国府反倒先传来消息,长房贾珍之子,十四岁的贾蓉订了亲,说的是工部营缮郎秦业之女。
林海贾敏初听时,还以为贾政是被分派到秦业手下,为了拉近跟上官的关系,才促成了这桩婚事。
贾敏对贾政的做法十分不满,贾珍好歹是有爵位的三品将军,属于勋贵阶层,秦业只是正五品官员,属于仕大夫阶层,秦家没了官职全家就会轮为平民,如何能与贵族相比。
贾蓉又是长房唯一的子嗣,日后必要成为贾氏一族族长的人,他的妻子就是统管族内女眷的族长夫人,五品小官之女如何能胜任。
贾敏有心写信斥责兄长几句,就为了自己的官位给少族长选个门第如此低的媳妇,他就不怕祸害了整个贾家么。
怎奈亲事已定,这时再说什么都晚了。
林海也不是很满意这桩亲事,他安慰自己秦业好歹是科举出身的读书人,对女儿的教育应该不差。
贾家再传两代爵位大概也要到头了,娶位读书人家出身的主母,引导子孙走上仕途,也是为长远打算。
等派出去的人写信说明秦家女的身世,林海和贾敏再次傻眼了。
此女原是秦业早年无儿无女,从养生堂抱养的女婴,这样的人不说本身品性如何,只出身不明,父母不详这两项,别说跨跃阶层高嫁,就算低嫁到普通仕子家也是不能的。
贾家上下都疯了不成,才会给未来族长找这样的媳妇?
贾敏的病原已大好了,贾家的神操作让她的面色又变差些许,黛玉见娘亲又为贾家担忧,立时就火了。
她戳着奶娘去叫大总管,“你把林兴叫进来,让他带人去中京放火把贾家给我烧了,都是他家的糟心事接连不断,搅得我家也不得安宁,还不如都烧死了干净。”
贾敏没想到女儿恼起来连放火的主意都敢打,一口气好悬没提上来。
林海好笑的拎起小肉球教训,“贾家再不好那也是你外家,怎么能说放火烧人的话呢?”
虽然他也不喜欢岳母一家人,但,咳咳,表现出来就不对了。
黛玉冷笑,“你确定那是外家,不是仇家?我家因为他们家打了多少官司了?娘亲的身体好好的,就因为他们家一起一起的糟心事没完没了,这都病得起不来床了,那家人分明是讨命鬼,我最讨厌贾家了!”
黛玉的话勾起了夫妻俩的回忆,这是女儿第二次说讨厌贾家了,上次是他们因薛家的事吵架,当时她年纪还小,被吓得只知道哭。
这回是虚长了一岁,已经明白遇事哭也无用的道理,懂得找出问题根源直接消灭了,就是手段太过粗暴吓人,不纠正过来日后恐会酿成大错。
贾敏不想女儿对娘家心存芥蒂,干脆丢开娘家的事努力修养身体,反正订下的婚事也无法更改,她可不想伤了身体让黛玉更加记恨娘家。
贾敏可以丢开手,林海却始终惦记着贾家的种种异常举动,随着深入调查,秦家女的身世反倒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直至出了正月,从座师吏部尚书那里传来的消息,他才得知了秦家女的身世。
太子少年时曾随圣驾去江南巡幸,住在甄家提供的别馆里,第二年甄家就送了名女婴进京,第一天进了养生堂,第二天就和另一个男婴一起,被当时还是礼部主事的秦业抱养到家中。
秦家女是太子私生女的事京中很多勋贵和老臣都心知肚明,只是一个女婴也无关大局,大家都默契的不再提起罢了。
如今贾家跟秦家结亲,看来是想焊死在太子这艘船上了,座师写信是想提醒林海不要跟贾家走得太近,否则想当纯臣可就难了,甚至会连累到座师和同年。
林海对此只能苦笑,自家妻子出身荣国府,再如何撇清关系也难免会被打上太子党的标签,要不是圣上信任,他有百张嘴也说不清。
通过此事,林海越发认定兵符出现在温泉庄子上绝对与贾家有关,贾敬躲入道观是在避祸,贾蓉与太子私生女订亲是为了拖太子下水,好在追责时保住全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