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香织,很普通的女人名字,墓碑上薄薄一层灰,石板还很新,看得出刚死没多久。
“你和她有仇?”伏黑甚尔边挖边问。
“啊、可能有点吧。”
这算什麽回答?
含糊的说法往往暗示其背后有着复杂的故事。
伏黑甚尔对别人的私事没兴趣,专注挖坟。
男人身强体壮,动作迅速,没一会儿就挖到了棺材一角。
他看向雨宫佑,对方眼神示意他继续。
虎杖香织是土葬,这与了解到的消息一致。
自知晓了虎杖香织死讯的那天起,雨宫佑就一直调查此事。
因为带孩子出来玩的家长往往并不会走太远,所以虎杖悠仁至少最近是住在附近的。
雨宫佑虽然回家的频率很低,但她自小在此生活,算是街坊看着长大的,在邻居之中建立起良好的风评,让附近的大妈大姐的态度十分友善。
于是雨宫佑参与进她们的八卦话题中时,也很受欢迎。
阿姨们平时忙于家事,没什麽娱乐活动,唯一的乐趣就是在买菜回家路上聚在街头巷尾,闲扯上三两句家长里短。她们讲得绘声绘色,好像自己亲眼见到了似的,雨宫佑也就安安静静充当她们的观衆。
虎杖家是两年前搬进来的。
据说当时就是因为虎杖香织出了意外事故,修养好身体后就换了住所。
“结果两年后就去世了,真是凄惨啊。”说这话阿姨的眉毛高高挑起,比起惋惜,更象是一种对造化弄人的感叹。
“虽然说死因是突发的疾病,但具体是什麽却没有详说呢。”
“平时看她身体挺好的啊?怎麽会突然就......”
“谁知道?”
“说起来,她老公也很爱她啊,之前总是见两个人走在一起,你要是看到就知道了,简直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啊。”
“而且人家深情到什麽程度呢,连火葬都不愿意啊,专门找了土葬的墓地埋的。”
“葬礼之后好像就没有见过了。”
“真的?那这都多少天了啊。”
“我听说......”有个阿姨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是殉情了,也死掉了。”
“啊?那孩子才是真可怜呢,才两岁。”
“我知道了!所以这几天那孩子的爷爷才会特意从宫城跑过来,应该是打算把孩子接走照顾吧。”
“说句不好听的,他爷爷也老了,又能拉扯他几年?”
“可不是......”
......
“要打开吗?”
雨宫佑回神,伏黑甚尔已经彻底挖开了棺材表面的土堆。
“嗯,打开吧。”
虎杖香织下葬已经有段时间了,雨宫佑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以防自己被尸体腐烂的臭气熏到。
棺材板被伏黑甚尔打开的一瞬间,雨宫佑被吓了一跳。
她的脑海中预设了很多尸体,腐烂生蛆的,浮肿胀气的,或是流着绿色汁液的。或者,干脆虎杖香织就是假死离开了,棺材里是空的。
唯独没有这一种,完好无损,干干净净,看起来象是睡着了的。
倒也不是完好无损,她额头上的一圈缝合线痕迹到死也没有愈合。
“就算做了防腐,也不会到现在跟新鲜的一样吧。”伏黑甚尔面无表情地盯着棺内。
“这样很好,这样才有调查的价值。”
雨宫佑很难描述现在的心情。
紧张,兴奋,掺杂一丝恐惧,表现到外在就是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上升的嘴角。
她从包中掏出医用手套,蹲在坑边,向女人的头部摸去。
之前就很好奇了,这一圈缝合线,难道是某种术式?
手指触到那缝合线的瞬间,尸体的头盖骨掉了下来。
“......”
雨宫佑的手僵在原地,回头看向伏黑甚尔,对方也是一脸“我怎麽知道这是什麽情况”的表情。
她只得转回去,继续观察。
头盖骨落下来,原本应有大脑的位置空空如也。
与大脑有关的术式?
以大脑为媒介的精神控制?
虽然还有很多的未知,但至少易容和幻术都可以被排除了。
雨宫佑想起记忆中见到的那个黑色西装男,那也是一条。
五条悟曾经抱怨过每次出任务都要写任务报告,也就是说,每一次任务都会留下记录。
如果可以设法进入储存这些案件报告的地方,应该会有一些新的发现。
“好了。”
仔细地检查过这具尸体,确认除了缝合线和没有大脑之外再无其他,雨宫佑脱下手套,把垃圾放回包里。
“好啦,可以把她埋回去了。”
做完这一切,她拍拍手掌,看起来很满意。
“你的钱真是好赚。”伏黑甚尔挥动工兵铲,坑周围的土一点点被铲了回去,“但是总觉得亏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