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抗拒、愤怒、顺从,都是恐惧的延伸。
这些生动真实的表现会蒙蔽高高在上的掌权者。
“这就是天逆鉾。”
把天逆鉾放在桌面,雨宫佑心里紧张着自己带着术式的右手,后退几步,问:“第二件事是什麽?”
“不要心急。”X低低地笑了一声,没有注意到她衣袖下隐藏的东西,而是对她迫切想要取回自己生命的表现感到愉悦,“你不好奇,我拿到这把咒具的用途?”
雨宫佑沉默了一秒,让步:“......愿闻其详。”
X拿出一个方块,手掌大小,每一面上都有数量不等的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光是看就令人心慌。
人类是厌恶他人的窥视的,而这个充满眼睛的咒具......比起咒具更象是诅咒。
雨宫佑后退了一步,这种被窥视打探的感觉让她感到不适。
“别紧张,这是狱门疆,活着的结界。”
“结界?”
“在狱门疆中,时间不会流逝,咒力会被无限削弱。如果被封印进去,就只能陷入无望的漫长等待,封印自然解除,大概需要千年......呵呵,别这麽警惕,这样等级的咒具当然是为他人准备的。”
就差把她弱的太好拿捏直接说出来了。
雨宫佑心中吐槽,面上疑惑:“这和天逆鉾......难道说?”
“聪明的孩子。”X见她豁然的表情,赞赏道,“狱门疆的结界本质上也是术式,如果用能对术式加以干扰的咒具触碰......”
他拿起桌上的天逆鉾,朝着狱门疆刺去。
刀尖触碰到狱门疆的剎那,刺目白光闪烁,雨宫佑下意识闭眼擡臂遮挡,待光芒散去,书房中竟凭空多出一人。
对方身着和尚服饰,留着整齐的妹妹头,白色发丝,在后脑有一圈红色印记,肌肤胜雪,容貌美丽。
少年眼睫微颤,缓缓睁开双目,脸上是冰冷与漠然,就连周身都仿佛散发着寒凉之气。
“欢迎,里梅。”X说。
那双无神的瞳恢复意识的第一时间,雨宫佑听到里梅这样问:“......宿傩大人呢?”
宿傩......?
“计划有变,现在还不能进行受肉。”X把手中的咒具放回桌面。
“......”里梅的表情阴沉下来,空气中的寒意愈发明显,雨宫佑眼看着冰霜在空气中凝结成尖锐的冰锥,直指X的大脑,“你耍我?”
气氛剑拔弩张,X却镇定自若:“容器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只是时间的问题。比起这个,为了让宿傩成功受肉,我们需要先除掉一些人。”
他回头去,指腹轻点额头边的冰锥,那冰锥就如受千斤之压般摔在地上,连同地板一起碎裂开来。
“你放心,我和宿傩定下了契约,就不会违背。”
里梅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收起攻击的姿态。
“你最好是。”
雨宫佑沉默地站在原地,脑中飞速分析着现状。
可X却突然微笑着指向她:“让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最近很中意的孩子,雨宫佑。”
雨宫佑一僵,里梅冷漠的打量已经落在了她身上,对方上下一扫,眼神中已经透露出熟悉的不屑和轻视,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非术师?”
“虽然是非术师,但却是我们计划的关键,是不是很棒?”
里梅听罢,没什麽反应,或许是觉得非术师根本不配他的注意。
X的语气简直像炫耀自家小孩的家长。这个想法让雨宫佑的胳膊上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她忍着恶心问:“还有什麽要吩咐我的吗?”
“当然。”X把狱门疆和天逆鉾一并递给她,“狱门疆的发动条件是被封印对象处于半径四米范围内,脑内时间经过一分钟。我要你封印五条悟。”
“......你认为我能做到这种事情?”雨宫佑接过两件咒具。
越是亲身接触咒术界的种种,雨宫佑就越是清晰地意识到,五条悟很强。虽然没有到完全无法战胜的程度,但想要束缚他还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你做不到?”X反问。
不等雨宫佑回答,来自心脏的绞痛就突然袭来。剧烈的压榨紧缩感伴随着濒死的恐惧一同冲击着她的神经,脑内一片空白,等绞痛有所缓和之时,她才发觉自己已是满身冷汗。
擡头,X微笑着看她,轻松的模样与刚刚自己濒死的感受对比鲜明,让雨宫佑更加深刻地意识到这契阔的绝对主从地位。
这件事本就容不得她反驳,既然X认为她能做到,她便一定要做到,否则便是死路一条。
“......我知道了,时限呢?”
“放轻松,这个任务的时限会很长。”X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在今年七月之后,十二月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