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微动,那小小的人偶抬起手,还没等卷卷反应过来,江之寒的手抬起落下,她慌忙躲闪身体不稳,整个人扑到了他身上,那只被控制的手,稳稳的落在了卷卷的后腰上。
【呵。】
?
??
???
卷卷确定自己听到了【】的一声冷笑,无数个问号席卷了她,但身体还是最先做出反应,挣扎着就要起身,却折腾了半天,愣是没有改变半点现状。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番折腾之下,她身下的人终于被闹醒了。
他身边满是铺开的鲜花瓣,鲜艳的红色微微刺痛眼睛,她躲闪着目光,减小动作幅度。
身边的人慢慢睁开,平日里眼中的璀璨含住一点雾气,是睡梦中醒来的懵懂之意,卷卷看过江之寒的眼睛,却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她不自主被吸引,脑中忽然闪过几幅不真切的画面。
【那以后每天都要甜点吗?
当然。】
连着控制木偶的木偶线,忽然崩断。
“大小姐还要在我身上多久?”
闻声意识回笼,最后一幕与那画面中的人撞上视线,与现在近在咫尺的这一个,别无二致。卷卷如初梦醒,连忙爬起来,迅速站直身体。
尴尬。
现在就是非常尴尬。
当然这只是卷卷的单方面的感受,床上的人缓缓坐起来,理一理身上的白色衬衫,手指拂过红酒渍,面上没有露出什么特别之意。
卷卷咬唇,想了想还是问道:“我们以前认识吗?”
这个问题在两人见面之初卷卷就问过,但当时江之寒的回答是没有,且态度十分坚决,但后来他又告诉自己,自己是她的死对头。如果他真的是对家,那船上的吴家人为什么半点反应也没有?难道江之寒从未露过脸吗?
若说两个人势力庞大,一般都是幕后布局,没见过面也没什么,但江之寒的话里话外,却都是他们两个彼此十分熟悉的意思。
卷卷觉得十分违和,之前的时间都处在高度紧张中,现在静下心来仔细串联一遍,这种违和感就爆发出来。
而真正爆发的诱因,是刚刚的记忆碎片,其中的他们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仇样子。
江之寒笑起来,眼尾上调眼含笑意,她看着眼前的人,忽然觉得他眼尾的泪痣似乎淡了些。
“大小姐,****”
“你说什么?”为什么会消音?还有这功能的吗?
江之寒看着她的反应,微微摇头。
果然如此,这种最简单粗暴的防御系统,反而是最难攻破的。
这个恶灵物,想的还是挺周到。
“没什么,早安。”花瓣的飘扬起来,江之寒起身下床的动作一顿,“怎么了?”
卷卷正紧紧抓住他的手,江之寒的皮肤白皙,此时上面的红痕尤其明显,可见她用了多大力气。
等了半天,既没有回话,也没等来松手,他微微疑惑,低头去看卷卷的神情,才发现她盯着手正在发呆。
那眼中翻腾着激烈的情绪,他微微一怔,思索片刻还是试探着开口:“吴小姐?”
身边传来的声音与梦中的那一声重合,卷卷猛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刺的他心底一惊,指尖用力反扣住她的手,时刻防备着她下一个动作。
“你刚才叫我什么?”
江之寒微微抿唇,心下并不确定这时机合不合适,但还是如实回答:“吴小姐。”
梦里的人是眼前的人。
这念头划过她的脑海,卷卷笑起来,五官变得生动妩媚,她轻轻道:“原来是你,果然是你。”
*
6 号实验室。
巨大的海浪拍在玻璃上,对于玻璃中的实验室,零点伤害。
卷卷隔着镜片观察着药品的变化,然后将提炼出来的药品倒入试管。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是有人利用丝线提着她,也似是完全不用经过大脑的肌肉记忆。
这让卷卷觉得莫名舒服,很愿意跟着这种控制力走下去。
她脑中有些模糊的、关于药剂的记忆,但实践起来才发现从前的数据全打了马赛克,使得这些记忆中的数据资料呈现报废状态。
尤其是有关于精神药物方面。
好在卷卷并不因此苦恼,因为只要跟着这股控制力,她仍旧能得到药剂,在这里炼药不过是为了模仿原主的行为,不惹人怀疑罢了,记忆什么的,并不需要劳神劳力的探究。
跟着做下去,她能完成既定的工作就可以。
忽然门响,打断了卷卷的行动,她放下试管,动作一顿,那股控制力抽离,她深呼一口气走到门前开门。
江之寒端着盒子倚在门边,见她开门,将手中的盒子往前送了送,“德科让我送来的。”
盒子上盖着白布,卷卷抬手揭开,发现是两条蛊虫,她连忙接了过来,不经意瞥到江之寒似笑非笑的神情,面无表情的关上实验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