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困惑于对方的意图，难道是骗子吗？如此穷追不舍的骗子，还真是有毅力。
“抱歉，恕我不能满足你的要求，请您换一个要求。”
雨声潺潺，他在卫生间内绕了一圈，歌声依旧在继续，他看向屏幕那只鸭子，“请您抓紧时间。”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呢？”对方的口气倒是很正经，没有什么嘲笑的意味，像是单纯的想知道一个答案，“为了钱？为了名？”
最后，她叹了口气，“有什么比命还重要吗？”
羽生皱眉，从对方的声音判断，这个人年纪应该不大，但语气却满是老气横秋，这不仅让他怀疑对方是一个披着年轻皮囊的精怪。
这个圈子待的久了，真是看什么都像是精怪。
“所以您的要求什么呢？”他如同机器客服，避开她的问题，再次发文。
对方静默了几秒，最后道：“去看看卫生间的镜子。”
【卧槽，凶狠，呜呜呜我最怕晚上的镜子了。】
【传说镜子和深水都是另一个世界的通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怎么越说越阴森啦？】
【我的妈耶，氛围感嗷嗷的。】
弹幕热闹，卫生间内却是冷清一片，歌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他踩着一地的碎瓦片，来到镜子前。
因为常年失修的缘故，镜子已经被污水、污垢侵染大片，他的脸映照到上面，也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看不清五官。
乍一眼，像个鬼影。
他看着模糊不清的自己，不知为何记得有些可笑，从前的自己是个小偷，可不就是这样模糊示人的吗？
将摄像头对准镜子，“我完成了要求，大家一起看看，有什么名堂。”
【胆子大的嘞，主播牛逼。】
【这镜子好脏啊，实在也看不出来什么。】
【我怎么感觉看到红光了？】
【楼上的，你怎么不说看见你太奶了？】
【我真看见了！】
【我好像也看见了，在主播的右边……】
嘭！
巨响过后，镜子四分五裂，羽生看着凭空出现的，按在镜子上的血手印，微微一笑，终于出来了。
血手印之上，是一只若隐若现的手臂，他挑挑眉，知道还不够。
【血！】
【血不是绿色的？难道我记错了？狗头~】
【我的天呀，不怪那个谁老叭叭，还真有鬼呀？】
【是血煞！血煞已经出了，主播自求多福喽~】
羽生倒是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是将手中的手机调整，对准自己的脸，面色平淡又带着些苍白，“第一个任务结束，第二个任务开始，现在开始抽奖，祝各位好运。”
【主播你不要命了？还想着热度呢？】
【我的天呀，主播勇！】
【抽个屁啊，正常人不是赶紧跑喽？】
倒数开始，恭喜‘跑路牙’获得奖励！
“恭喜这位幸运儿，请连麦说出你的要求。”羽生熟练的打开连麦请求，“请同意连麦请求。”
等了好一会儿，对面才接起来，一个弱声弱气的声音响起，雌雄莫辩，“大哥哥，听说那个横死的女生死在了第三个隔间，你能去看看吗？”
【我的天呀老弟，是个狠人！】
【说话越娇，要求越骚~】
【要人命啊，这看个镜子都这样了，去看隔间不得当场噶掉？】
“好的，这边马上为您兑现开奖结果。”羽生依旧迈着不紧不慢的步调来到卫生间，从第一个隔间开始拉起门，然后用镜头将里面的场景横扫一遍，满足直播间内观众那些猎奇的心理。
隔间内满是污浊，墙上画着色情涂鸦、写着下流的话，让直播间的热情再度高涨起来，他们的手速快的惊人，竟然将墙上的脏话一一复刻，打在弹幕中，有的甚至点评起那些画面的内容，言语一时间带了些难以过审的颜色。
羽生蹙眉，对这些污言秽语有些不耐，眼看房管警告次数已经达到上限，他按下关停弹幕键，声音冷清，“冷静十分钟。”
他打开第二个隔间门，一股恶臭袭来，他仔细分辨，有精怪的灵气夹杂在其中，他抬头看了看屋顶，除了大片的黄色水渍与蛛网，再也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马上要到第三个隔间了，各位我们一起来看看。”
弹幕重开，观众的热情依旧。
【我的妈耶，好像开箱视频呀~】
【那可不，比我开盲盒还要激动！】
【捂住眼睛，捂住嘴巴，用脚打字。】
【上面的，你够忙的，一个也不放过。】
羽生走到第三个隔间前，深呼一口气，拽动门把手，哐当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响起，他退后半步，出力拉开隔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