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脸晃在眼前,他蓦然想到那天那笔巨款,但还是没有出声询问,他吴黔声的未婚妻想要花钱还需要报备?那怎么可能。
揽住她的腰身,让她更贴近自己,他低低道:“累了,陪我睡会。”
倒时差是很辛苦的,江之影很理解,也或许是拿人家手短,十分乖觉的陪着他青天白日的躺到了床上。
吴黔声不过一会儿就沉沉睡去,她却是睡不着,翻了个身,却被身边人下意识的拽进怀里,她有些不自在,毕竟她从没和人如此亲近过。
但到底还是没有推开他,摸到一边的手机,她复制过那个调查到的号码,发去一条信息,“明天见一面?”
回复并没有等太久,但很简短,“好。”
对方即使落魄却似乎仍旧保持着贵族风度,她将这一个字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看了个遍,心底忽然升上一抹笑意,这个给予她生命的人,就该让她来带走他的生命。
近十年的仇恨,明日也该清帐了。
她转过身,靠到身边人的怀中,将自己全身心的放松下来,若不是为了等他再见一面,她又何苦等到现在呢。
吴黔声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
他想要起身,身边的人嘤咛一声,他侧头,便被她紧紧抱住,极尽的距离,他能看清她那浓密的睫毛。
很多时候江之影都是淡漠而冷静的,从来都不是如今床上的这幅模样,她睡着后眉眼柔和下来,五官精美,脸上有红霞若隐若现,引人浮想联翩。
柔弱、美丽、可欺,如同一株紧紧缠绕上他的菟丝花。
他忽然翻身压过她,吻落在她唇角,近在咫尺,他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思绪漫过,他忽然想到,菟丝花可是会绞死宿主的。
但愿日后这张床上,不会有他的尸骸。
江之影觉得自己做了个梦,这是一个不算美好的梦,梦中有不知何处来的尖锐疼痛,带着贯穿的痛感。
她一下惊醒过来,眼前的事物晃动着,她入目的人眉眼精致,檀香气混着一些难以言说的暧昧气息混在一起,轻易冲昏她本就不清晰的头脑。
正要挣扎,身上人似是察觉,先下手为强的将她手腕束缚住,她整个人被他重重一撞,神魂齐颤。
惊叫滑出喉咙,然而还未真正起声,就见他俯下身,吻住她的唇,吞噬掉那些呻吟。
她的大脑被刺激的一同发颤,承受着他带给自己的吻,一吻结束,她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他胸口,敏锐的嗅觉察觉到处子的血腥气。
第一次很疼,她以为只是谣言,现在她完全相信了。
早知道今天也该喝个酩酊大醉。
实在不知道如何缓解自己的感受,她终于止不住的哭起来,然后在他肩头落下重重一口,试图将自己的痛苦转移。
汗水打湿她额头,那些发丝也婉转起来,他觉得自己身下似是躺了一个妖精,可叫他生,可让他死。
*
午夜,月光越发明亮。
江之影的眼睛被蒙住,有粗重的喘息声响在耳边,初步判断有五个人以上。
赴的约是场鸿门宴,各种意义上的。
动了动手,手腕的皮肉摩擦过冰冷的镣铐,发出火辣辣的疼痛,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吴黔声,她在我手里。”
熟悉的声音响起,是江敏申。
她虽然早就预料到江敏申赴约会带来什么,但还是忍不住担心自己是否为吴黔声带来了困扰。
这是她与江敏申的私人恩怨,她要自己解决。
他能给自己这个机会,已经仁至义尽了。
毕竟家主的意思不明,若是他想留着江敏申的性命,他若是放任自己杀死江敏申会有什么后果,都是未知数。
想要在大家族中存活,就是要不近人情的权衡利弊。
她从来都是被约束、被牺牲的一方,幸好这一次没有。
耳力有限,她实在听不清电话那头的声音,但也能想到,他大概会矜持的翻一翻袖口,然后慢条斯理的回绝,挂掉电话。
吴黔声绝情的样子,很赏心悦目的。
想到这儿,她抿唇一笑,这个男人着实有一张好皮相。
“他妈的,这吴家小子怎么回事?”其中一个人出声,带着让人不舒服的粗俗,“自己的女人不要了?”
江敏申推门进来,面色凝重,“他说会来,但要等三天。”
“真是晦气!”
“我们真的等三天?”
“好不容易抓到这个丫头,等三天就三天。”
“我说这吴黔声就是玩玩,这丫头起不到什么作用,江先生,直接杀了算了,其余的另想办法吧。”
“对对对,反正底牌不知这一张。”
吴黔声挂掉电话,揉碎手中的字条,其上娟秀的字迹也跟着扭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