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气的一字眉, 高挺的鼻梁, 深邃的眼睛, 眉毛和上眼睑之间划起一道好看的弧度。唇形纤薄, 唇色浅淡, 刚毅的侧脸线条,整个五官立体周正, 好看的有些不真实。
藏蓝色的西装撑起了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形,双肩挺括。内搭的白衬衫纤尘不染,淌满日光。西装裤熨烫平整,拉出了利韧的腿部线条。
不同于以往,照片里的男人是笑着的。开怀大笑的程度,毫无负担地露出洁白的两排牙齿,闪闪发亮。一双眼睛自然弯下, 眼角眉梢无不流露出幸福。
温菘蓝看过江既白西装革履的照片。也亲眼看过他穿西装,打领带的样子。
她不会看错的。
这张婚纱照上的新郎分明就是江既白。
也就是说6号厅那位神秘的客人其实是江既白。
难怪声音这么像, 带给温菘蓝一种历久弥新的熟悉感。
原来是同一个人。
怪她太过后知后觉了, 居然不曾将这两人联系到一起。
那么新娘呢?
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是她吗?
她是独生女, 她没有孪生姐妹。即使有,也不可能长得一模一样。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自然也不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答案只有一个,婚纱照上的新娘就是她。
所以,她就是江既白所谓的前妻?月月的妈妈?
这未免也太诡异了!
一觉醒来,她不仅成为了别人的前妻,还有了一个四岁的女儿。
天呐,这是什么魔幻现实主义啊!
狗血小说照进现实,她真的要跪了。
一瞬间,寒意从脚底攀升而起,爬上脊背,沿着四肢百骸快速蔓延开。温菘蓝站在走廊里,感觉自己一朝跌入冰窖,全身发冷,牙齿直打颤。
“温经理?”是保洁张阿姨轻柔的嗓音将温菘蓝拉回了现实。
“嗯?”温菘蓝惊呼一声,视线迅速转到张阿姨脸上。她正狐疑地看着自己。
她定了定神,开口:“你说。”
张阿姨轻声说:“温经理,手机给你了,我去工作嘞!”
温菘蓝抬了抬下巴,示意一下,“去吧!”
目送张阿姨下了楼梯。高跟鞋一转,她掉头前去自己的办公室。
脚步匆忙,手机紧紧攥在她手心里,后盖沾染了她的体温,微微发热。
走进办公室,她锁了门。
她把江既白的手机丢在办公桌一角。拉开抽屉取出沙漏,手一转,沙漏倒扣在办公桌上。
随后一股脑坐在椅子上,手肘支着桌面,双手交叉放在嘴唇前,身体难以遏制不断的轻微发抖。
心脏鼓噪难歇,脑中天人交战,各种念头交织在一起,她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她深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反复做着同样的吐纳动作。
不行!
还是不行!
她还是没法冷静。
她感觉自己都快原地爆炸了。
沙漏里的流沙缓慢地往下流,无声无息。
办公室里的空气一点一点冷却,变得冰冷。空调都成了摆设,她感觉不到任何暖意。
温菘蓝伸长手臂,再度拿起那只手机,摁亮屏幕。
再一次注视着婚纱照上的新郎新娘。
即使知道不可能。可温菘蓝仍旧给远在汀兰的母亲打了语音电话。
表妹正月初九结婚。父母还在汀兰的姑姑家帮着准备婚礼,至今未归。
她定了两天后的机票去汀兰,去参加表妹的婚礼。
“蓝蓝,这个点你不是在上班么?打电话给我干嘛呀?”电话一接通,听筒里就传来了母亲洪晓燕的声音。
温菘蓝握住手机去了窗边,太阳蒸光了潮湿的水分,整座城市恢复以往的干燥。
她看见外头的桂花树厚实的叶片上尚有雨水,亮晶晶的,绿油油的。
她想起了江既白家院子里的那两棵枣树。
倏忽一下,眼前猛地闪过许多模糊的画面。速度太快,转瞬即逝,她根本捕捉不到。
“怎么了蓝蓝?”电话接通后好几秒没听到女儿说话,洪女士不禁有些担心。
“我挺好的,就是想你和爸爸了。”话到嘴边,她临时改了口。
她突然不想向父母求证了。她就是独生女,不存在孪生姐妹,这点根本就不用怀疑。
婚纱照的新娘就是她。
洪女士“嗐”了一声,当即爽朗一笑,“欢迎加入幺五尔二七五二爸以每日更新婆婆文海棠废文哦上班时间打电话过来,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通知我和你爸呢!”
“我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来给您打个电话,想听听妈妈的声音。”
“都多大了,还黏妈妈。”洪女士笑着问:“你机票订了吧?”
温菘蓝:“年前就订好了。”
洪女士:“那就好,你姑姑总念叨着要见你,她都好几年没见你了,怪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