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见她气怒,便问;“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沈书晴却并不是因为吃醋,她只是想到一种可能,“娘,陆深此次前来,该不会是为了同陈家联姻吧?”
若是娶个陈家嫡女为妃,一来可以巩固他的势力,二来陈家乃是她的外祖家,势必不会苛待她的孩儿,在这些门阀世家中,为了巩固家族的利益,姐姐去世后再将妹妹嫁过去做继室的比比皆是,无怪乎沈书晴这么想。
沈母见她脸上虽有怨气,却并不见伤心,可见是真的不爱了,于是便道:“这事你不必担心,你外祖不会同意。”
沈书晴想起当初自己的义无反顾,却是自嘲一笑,“他只要拿捏住九娘不就好了?”
“九娘才刚及笄,心性不定,娘你可得将这事给外祖说道说道,防范于未然,可千万别让他得逞了。”
沈母听着这话,怎么这么怪呢,“书晴,你该不会是不想要九娘嫁给她姐夫,才如此着急?”
沈书晴十分无力地解释道:“娘,我只是不想九娘跳我跳过的火坑。”
因着陈望舒要去向陈行元禀告这个事,母女两个便分开回去,彼时雨已停下,反倒是天边挂起了夕阳。
沈书晴一身石榴红交领宽袖锦袍,以织金腰带束腰,走在花园的石子小径上,此路是通往她们母女所居住的翠玉居的必经之路。
夕阳的金辉打在她精致小巧的侧脸上,平添一股子柔美和煦的气度,直直看呆了此时假山后头的陆深。
“书晴!”
陆深单手撑在嶙峋的太湖假山石上,只觉得心口一紧,颤声问林墨,“林墨,你方才看见了吗?”
“沈书晴穿着红衣裳方才从这里走过。”
林墨闻言一顿,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却哪里还有半个影子,“王爷,这里压根就没有人影啊,你这是又出现幻觉了。”
说罢,从兜了掏出一瓶孙太医开的八宝镇惊丸,这三个月来自家王爷无数次出现各种幻觉及臆想全靠这个药丸稳住他的神志,数了三颗递给陆深,陆深摆手拒绝,皱眉凝视前方,“不必了,方才是本王错将陈映月看成是她了。”
却是陈映月左思右想还是跟了上来,“姐夫,陈家老宅太大,我来给你带路。”
被方才那一句“书晴”震得躲在金竹丛的深书晴,正暗自盯视着陆深的一举一动,深怕他将魔爪伸向了自己那涉世未深的表妹。
第38章 隐爱(一)
然则陆深既窥破了陈映月的心思,又岂会由着她继续胡闹下去,当即沉着脸拒绝,“不必。”
陈映月黯然离去,路过沈书晴身前时,沈书晴甚至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寒气。
再度觑向陆深,这家伙即便衣衫尽湿,依旧没有半分凋敝之色,反倒是越发凸显出宽肩窄腰的好身材,更不必说他那张玉雕一般的面庞,的确像个男妖精一样,惹人垂涎,否则当初也不会将自己迷得神魂颠倒。
即便如今再见,沈书晴也不得不公道地说一句,抛开这人的品性不谈,她与陆深在床榻之间的确非常契合。
这个念头一起,沈书晴就暗自唾骂自己,转头等陆深走远了,这才心虚烦闷地回到翠玉居。
陆深是在半个时辰之后,才抵达陈老爷子居住的宁远堂,然则陈老爷子甚至没有让他进内室,只隔着屏风与他问话,“说吧,你找老朽,是为何事?”
陈行元一生要强好胜,不成想竟给一个毛头小子给算计了,心中也是暗恨,本是看在重孙的面上,并没有对他进行报复,哪知晓这人竟然主动送上门来。
照他的意思,不将他打得半死,实难泻心头之恨,可毕竟是自家重孙子的亲爹,又不能下死手,就譬如现在,才不过让他跪了半个时辰,自家闺女就疑心是她外孙有事,巴巴地求他将人放进来。
可见当真是妇人之仁。
林墨心中不忿,自家主子好歹也是个亲王,竟然受到这般冷遇,当即就要上前理论。
陆深却是摆了摆手,复又跪了下去,“外孙婿前来颍川,一来是为了向外祖请罪。二来是为了给外祖庆生。”
陈行元却丝毫不买账,当即挥落了茶几上的紫砂茶盏,“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既是无事,便给我滚!”
若非担心他重外孙有事,岂会让他进了这陈家来。
“来人,给我将他拖下去。”
可这个时候,陆深去直直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林墨红着眼,嚎了一嗓子,“不好了,我们王爷昏倒了。”
陈望舒本就也在屏风里头,闻言霎时冲了出来,见陆深面色惨白,身形孱弱地躺在地上,也是慌了神,忙叫府医前来看诊,不曾想竟然是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