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避之不及的模样,将钟灵气得七窍生烟,不过她目的还未达到,又怎会灰溜溜回去,当即勾起一边唇角,也踩了马镫骑上一匹棕马。
陆深两人是共乘一骑,顾及沈书晴并不大会骑马,是以并未疾驰而行,很快就被钟灵策马追上。
待追上后,钟灵扯了扯缰绳,稍微缓了行速,堪堪叫两匹马并肩而行。
她知陆深并不会给她多说话的机会,于是直截了当问沈书晴:“表嫂,你知晓表兄又在葫芦巷养了外室吗?”
她倒是想看看,这个女人得知心爱的男子藏了旁的女人,会多少气急败坏。
可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懦弱,竟然半个字皆不敢说。
沈书晴不想与她多说,也是真有些怵她,怕她又说出甚么她不知道的秘密,索性将脸侧过去,只看向另一边的草地,微微弓着身,那模样瞧在钟灵眼里却是落寞极了。
钟灵是知晓她性子软弱的,只当她是性子太软,没有办法管自家表哥,只得由着贤王表哥胡闹,遂顶着陆深警告意味甚重的目光,孔雀开屏般地毛遂自荐,“表嫂若是心善,不愿意去惩治那外室,表妹我倒是可以代劳。”
这句话就十分有深意了,她以甚么身份代劳?总得是个王府的正经主子,才能去惩治贤王的外室吧?
沈书晴听出来了,这人还没有放弃进王府,遂攥紧陆深胸前的衣裳,抬起泪花盈盈的眸子看他,也并不说什么,便叫人觉得委屈极了。
对于自家这个表妹,陆深也是再无话好说,他的态度摆在那里,也几次三番不留余地教训她,她竟还不曾歇心思,也懒得同她废话,直接从胡服腰带上取下一把短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上了钟灵的坐骑。
纵然钟灵马术高超,也在刹那间险些被颠下去,好容易攥紧了缰绳,夹紧了马腹,才堪堪稳住身形往回看。
从何时起,自己表兄打量自己的目光,竟然是如此的冷漠和空洞?
再去看他的怀中人,此刻正柔软地依偎在他怀里,两人情意绵绵,倒是似乎半点也不受那外室的影响,到真是心大,只是她如此心大,怎就容不下自己,说到底不过是怕她的家世盖过她罢了。
真是个心机深沉又诡计多端的贱人!
钟灵看向贤王夫妇的表情可谓是咬牙切齿,吓得刚被动静吸引过来的沈书晴扭头又趴在了陆深怀里,两只手无力地攀援在他的肩膀,“爷,钟家表妹似乎是要吃了我。”
她害怕地问:“秋猎那日她会去吗?”
沈书晴还不知晓,钟灵如今虽依然住在宁远侯府,但早已不能使用她从前的身份,不过不排除宁远侯想另的法子将她能进去。
只是,陆深墨眸微眯,深邃的目光紧追那狂奔至崖边的疯马,忽然蒙住了身前女子的眼睛,“她这回怕是想去也去不了。”
那个断崖,他们曾经摔下去过,虽则不至于摔死,然则钟灵毕竟是个小娘子,决计受不住这一摔,至少也得躺床上几日。
一转眼便到了秋猎那日,因着钟灵的搅局,沈书晴后来皆是在王府的练武场练习骑射,王府地处平地,不似山路,等到了围场,才发现她那点子骑术压根就不够看,最后只能继续与陆深共乘一骑。
本次的秋猎,皇帝立了规矩,谁狩猎最多,可得到由他亲作的山水画一副。皇帝的画技只能算作平庸,然谁叫他是皇帝,他的印章往那里一戳,谁若是得了往家里祠堂一放可不就是光宗耀祖?
且接连三日皆能单独遴选出魁首,这无疑是调动了许多人的积极性。
然事有例外,譬如说陆深,就骑着他的白马,搂着她的妻,带着她往上一回她们采摘熟杏的地方去,“让他们去争,本王带瑶瑶去采杏。”
沈书晴本还没有反应过来。
陆深又盯着她红唇,意味深长地一笑,“采杏做杏脯。”
经他一提醒,沈书晴就想起被他用唇舌喂入的杏脯,顿时满脸通红,偏生还不好说出口,只得岔开话题道:“爷,你为甚么不去争啊?”
陆深心想,很快就要换皇帝了,争来做甚么,更何况,就皇帝那个狗爬式的画技,白送他也不要,哪怕彩头是一根凤头簪呢,他为了博美人一笑,也得去争一争。
结果他竟然脸皮厚到用自己的画做彩头。
不过,陆深未免她吓到,自然不敢讲心里话与她说,只看了一眼她紧紧依偎在自己身前的模样,笑她:“本王这不是要陪夫人?哪有精力去比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