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段路,却只吹了会儿冷风,一点蹊跷也没瞧见。
“同在一个厢房中,路修士若是出去了,怎会没听见声响?”叶尤州还是觉得有些不对,他再次确认了一番,“寇池你真没听见吗?”
“确实未听见,路修士被人抓走的可能性不太高,许是他特地放轻了脚步打算一人去外面转转?”寇池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看向镇中不断飘飞的白布,他抚了把衣袖,道:“这县里什么毛病?挂着这些晦气东西。”
“不是你招了亡魂,说这县里有一桩花楼姑娘与负心郎的事?那花楼姑娘怨气难消,夜里常在街上游荡,挂白灯笼、贴“奠”字、挂白绫,皆是奠亡魂,为了平息亡魂的怨气。”
说完,叶尤州看了眼寇池,寇池回了他一眼,“记性不太好,州州莫怪。”
“那里有东西。”夹在中间一直不语的温自怜出声打断了他们两人的一来一往。
叶尤州顺着看了过去,还真看到了一道人影,确切的说不是人影,而是一只亡魂。
这亡魂蹲坐在地,身上的衣裳破成了条状,还带着烧焦的痕迹,全身上下都是灰扑扑的,只能从头上乱糟糟的发髻和过于瘦小的骨架看出是个女子。
亡魂背对着他们,身子似是雨打的芭蕉般,抖得十分厉害。
人死后的亡魂能在凡间停留七日,时间越久,魂魄越薄,七日回煞后便会如一捧黄沙消散在人间。
面前这亡魂看起来十分虚弱,应当待了有几日了,似乎只需轻轻一击便可直接将她驱散。这亡魂大半夜的蹲在外面,可能是为了吸收月华?
走至这亡魂身边后,叶尤州问道:“姑娘,有无见过一位容貌不凡的雪衣修士?”
亡魂抖得更厉害了,她将脸死死埋进臂弯里,声如蚊响,“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反复念了几遍这句话,亡魂颤巍巍地冒出了半个脑袋,有些怯怯的,“你们是谁?”
寇池没什么耐心地接道:“你管我们是谁?这大半夜的不在哪躲着,跑出来晒月亮?真觉得自己还能成精了不成?”
亡魂闻言大叫了一声,她抱着脑袋蹿了起来,如一只落荒而逃的小老鼠,转眼消失在了巷中。
好不容易遇上个亡魂,还被寇池给吓跑了,叶尤州怎么觉得寇池像是故意吓这亡魂的,他怎么不知道寇池还有这恶趣味?
似乎是注意到了叶尤州的视线,寇池桃花眼眯了下,“州州似乎有话要说?”
叶尤州心下的疑虑消了大半,他瘫着脸,道:“没事。”
【师兄。】
一直沉默的师弟突然传音,叶尤州稀奇着回道:【怎么了?】
【寇池不太对劲。】
本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想到连师弟也这么觉得。可若说哪里不对劲,叶尤州还真说不出来。
除了阵阵阴风刮着白布的声响有些悚人外,街上倒也没什么异常。镇中皆是房门紧闭,路上别说行人,就是个魂都见不着。
寇池打了个哈欠,眼中泛着泪花,“都快天亮了,不如回客栈看看?也许路修士都已回去了。”
“你先回吧,我同师弟再寻寻。”
这种异样感又来了,寇池似乎不希望他们再在这街上走下去,像是怕被发现什么东西似的。
“倒也没那么困,那再走走吧。”寇池话音刚落,面前就抵上了一剑,温自怜手握霜寒剑,剑尖指在他心口处。
寇池干笑了两声,“温师弟这是做什么?”
“那得问你为何要装成寇池了?”叶尤州冷着脸道。
寇池往后撤了一步,“州州说的是什么话?”
【叶尤州,你该不会在温师弟那儿说我什么坏话了吧?】
叶尤州:……说真的,这副两面三刀的面孔学得可真像,险些被他给骗过去了。
寇池的腰间那柄戒尺不见踪影,起先叶尤州以为对方放起来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把本命法器别在腰间的,但他现在怀疑面前的这个“寇池”根本拿不出尺衡。
“咱们这不是正要去找路修士?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打架似的?”“寇池”还一脸困惑,温自怜已发起了攻势。
“寇池”连连后退,他一边避开一边坚持着装模作样,“温师弟,有事好好说,若是我哪处做的不合你心意了,你说,我定会改。”
不说扮演的实力,就说这态度,也是登峰造极了。
霜寒剑直逼要害,剑尖已刺破衣服,就要触及皮肉的瞬间,一道八卦印记在空中闪起,“寇池”消失在了原地。
温自怜收剑,目光和叶尤州对了一眼。
这假寇池知晓寇池对师弟的心意这事倒还算正常,毕竟先前有寇池追求师弟未果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