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太平更加愤怒道:“好呀!想不到今日之事,竟是太子与相王合谋!”
合谋叛乱!这么一大顶帽子扣下,李隆基顿觉哪儿不妥!
他回想当初在洛阳一个隐秘据点收到来自父亲的密信,谈及大唐处境,及太子是李氏正统,务必相助一二。
起初,他自是有所怀疑,但瞧见密信右下角专属父亲的印章,这才放心下来。
可是现在想想,他还是太大意,再怎么也该派人回去走一遭。
如今,进退两难!
又该如何自圆其说?!
城楼高处再次传来质问声:“你们既说是清剿乱臣贼子,那陛下又怎会在此殒命!”
李隆基:......
这个时空,太子李重俊发动政变,连带拔出李旦一家。
冬日风雪在审理太子与相王叛乱中悄然逝去,一转眼已是来年二月。
这期间太平公主扶持李显之子李重茂登基,又暗中查出韦氏不仅与武三思一起秽乱宫闱,更令人不齿的是两人竟合谋在帝王常用的熏香中掺杂了有害之物,意欲让李显悄无声息中慢性毒药而亡。
为此,一直伺候李显的张内官成了人证,并提及帝王时常昏昏沉沉,而且头疾加重,想来是有人故意谋害。
韦氏被打入天牢,在某日清晨被狱卒发现自缢身亡。
天气渐暖,洛阳城中依旧繁荣热闹。
然,太子一案如旷野雾霾笼罩整个皇城,人心惶惶。
即便艳阳高照,亦暖不了人心渐冷。
春花灿烂的季节里,摄政公主府中。
一树桃花下,太平背对着上官婉儿,眸中似有冰寒,问道:“上官大人真乃本殿的左膀右臂,只是吾依旧很是好奇,当初你是怎么说动相王家三郎自动入局?”
上官婉儿不亢不卑,她不会告诉太平公主,她在女皇身边多年,对每一位皇子公主的笔迹和印章了如指掌。
这才能仿出那封李旦写给李隆基的密信。
当时她送公主离开,回到宫里就已经明白,太平公主是给了她一个选择,也是给了她一个投诚的机会。
她需要证明自己的能力。
所以在接收公主赐下的金玉镯后,当即派人寻出相王人马在洛阳的据点。
之后一切水到渠成。
上官婉儿上前一拜:“殿下如今大权在握,何需在意这些末只细节,婉儿觉得您大可再往前进一步。”
太平望了眼繁花盛景,掌中不知何时飘落一片花瓣,她细细摩挲几许,知晓上官婉儿这是不打算对自己和盘托出。
上官能跟在女皇身边多年,自有手腕和心思,做事更是谨慎,她这是想为自己留条后路,毕竟请君入瓮的戏码稍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
太平了然,哂笑一声,“再进一步必然得名正言顺。”
再进一步不难,难在名正言顺!
上官婉儿早就看透一切布局,说道:“这有何难,殿下留着安乐公主李裹儿,不就是等着她来给您扫除障碍。李室宗庙经过太子谋逆一事,还剩多少血脉?除却帝王就只剩您,一切何惧!”
太平这才悠悠转过身,神情莫测盯着面前的人,她道:“上官大人既明了,那就布局吧。此番成功,本殿必定以宰相之位相托!”
闻此,上官婉儿深深一拜:“婉儿之心绝不在后宫,婉儿之志也不该困于后宫,谢殿下成全!”
数日后,洛阳城内发生大事,不少守卫士兵在城中缉拿人犯,将整个城翻了个底儿朝天,愣是没见到李裹儿的身影。
囚于狱中的女子在一场大火中离奇失踪,更离奇的是,就在众人满城找寻时,犯人竟扮成宫女躲在神都宫殿。
这天,只有十岁左右的少年帝王李重茂回寝殿却遭遇刺杀。
太平带着人赶到时,李裹儿手持匕首,似疯魔般大笑道:“哈哈,你终于死了!这天下就是我的了!”
见到来人,她兴奋地手足舞蹈,挥着手中匕首就朝天平而去,被周围的护卫一脚踢飞。
太平冷喝:“安乐!你疯了!”
李裹儿嘴角渗出血丝,艰难地爬起来,又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份遗召,她满眼都是希冀,道:“姑姑,您快看看,这是父皇立我为皇太女的诏书!我才是这个天下的主人!李重茂算什么!他什么都不是!”
女子越说越激动,顾不得其他,再次跑到太平面前:“您瞧瞧呀!”
这一次,侍卫们没有阻拦,太平面带疑惑,当打开那份遗召时,脸色变得异常难堪,她将遗召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打开。
只是,那份遗召上根本没有一个字。
一份空白诏书!
李裹儿傻了眼,整个人陷入抓狂中,嘴里一遍又一遍问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