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替你当圣女去了。”
“哎……我们姐妹恐无再见之日了。”
咏儿的想法竟然和小苹是一样的。
“走,我们快回开封,弥勒教必然有大事要做,我们不能拖延。”
“开封?”咏儿流露出恐惧之色,“又去晏相公那里?”
“不,我正要与晏相公文相公算这笔账,我们去包相公那里。”
“恐怕不妥。这朝里的,不知道哪个都与晏相公有牵连。”
“我不知道其他重臣如何,这包相公必然不涉他们丑事的,你信我便是。若我们快些,或许你还能再见到阿姐。”
两人一起跑向山谷外,天上一声鹰啸,那只脚上缠着红丝带的鹰又飞落下来,停在咏儿肩上,看来这个鸟也分不清姐妹俩。
他们找到外面停着的马,发现已经小苹的包袱已经翻动过,显然一个时辰前,小苹与沈括定下计策后,她还回过这里,改换了衣服并带走了那张琴。咏儿浑身发抖,在夜里山风中瑟瑟发抖,此刻正要换一身衣服。
沈括远远躲着,只一会儿她就换上小苹偏爱的一袭红裙子出来。沈括见了也是原地愣了好久,固然她神色如冰霜般清冷,但是这一刻他真的感觉是小苹站在眼前。他想要上去牵住她的手,然而才向前两步,咏儿便自觉后退一步。才让沈括醒悟这不是小苹。
他转身上了驴,泳儿也一纵身骑上马,两人一起离了这北邙山向京城去。
第103章 终身大事
六月十四 戌正
两人走了一天一夜,终于赶回东京。期间虽然一起投了店吃了饭,但是沈括与咏儿之间说的话,没超过十句。咏儿如同一块冰,不善言辞也不喜欢主动表达,若你问她什么事,她也只用最少的几个字回答。她的目光很纯净,却也有些木讷。任何嘘寒问暖也换不到嘴角的半点笑容。她似乎根本就不会笑。或者她根本连喜怒哀乐都不会。但是她与她的姐姐都有一样本事,就是安抚那头脾气极坏,整日仰天长叫的老驴。即便只是抚摸一下它的脸颊也能让驴子安静下来。与小苹不同的是,咏儿安抚那驴时,嘴里还念念有词,只是听不清念的什么。沈括问她时,她说是圣姑教她的一种密咒,可以让所有动物安静下来,豺狼虎豹蟒蛇都不例外。
他们看到城门时,远远听到城头鼓声,眼看就快要关闭城门了,两人一起鞭打牲口终于及时进城。
进了城便直去内城东北军头司。这件事异常机密,显然不适合先去杨惟德家里。
天彻底黑下来时,二人赶到军头司。沈括留着心眼,让咏儿先留在外面一处茶铺里听说古,她带着帷帽坐在后排,倒是没人能看清面目。
布置完这些,沈括就自己进去禀告。目的就是先查看里面是否有闲杂人,他最担心文彦博还在里面和包相公茶叙。
他进了门,就看到四周有兵卒在洒扫,徐冲一个人呆呆蹲在石凳上喂鸡。这些鸡正是之前老包用来试验猪吃的谷糠里有没有毒药的,毒药没试出来,现在倒是在这屋檐那些同样来试毒的狗子们混熟了,现在这军头司里整天鸡飞狗跳。
不过徐冲喂鸡也心不在焉,不时叹息。他就住在附近军营里,也时常留在这军头司到很晚,帮包拯处理些额外事务,但是今天唉声叹气有些反常。沈括赶紧上前询问缘由,当然他大抵也能猜到缘由,必然和锦儿有关。
“徐兄……”
“你可算回来了。”
徐冲双手抓住沈括,然而双眼里依旧没什么神采
“相公可在此处?”
“正在这里,此刻相公倒是刚从那宫里回来,刚才还提起你为何还没到。说明日再不回,就要差人去找。”
“我看你有些萎靡,可是锦儿的事情?”
“哎……兄台临走时,特意将这几月积蓄给我,我自感恩不尽。然而……然而那卖假画的裴老板着实可恨,他还是出了了大价钱,把锦儿买走。”
“这才几天,怎么这么快官卖了?”
“还不是那裴老板山下使了钱,还有那结巴驸马替他打点,非要买去当妾,说是可以替他管账,也就能少雇一个账房,你看这奸商何等可气?哎……沈兄还是快些进去,相公正等着。我自命苦,怨不得旁人。”
“里面可还有别人?”
“文相公刚才还在,他们一起进宫劝慰官家,从西华门出来后,在此饮茶叙谈了一会儿,都是一脸的难色,不过这会儿文相公已经离去了。你放心,那日我们在晏府见到文相公的事,我并未向包相公透露半个字。”
“那太好了。还有一事烦劳兄台。”
“何事。”
“可否将这院子里仆役兵卒都引开,我有个不可被看破的客人要引给包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