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骂咧咧半天口干舌燥的钟悦说完抬起屁股去冰箱拿饮料:“你喝什么?”
阮云道随便。
钟悦一步一回头:“别说我了,我这老生常谈了,说回你,打算跟贺北屿怎么办,就这样晾着人家啊?我看他都快急疯了,坐在我家沙发上的时候,一言不发,气压叫人害怕。”
阮云低眸:“不怎么办,我都跟他说清楚了。”
手持两瓶饮料的钟悦折返,摆动手中的瓶子,道:“不可能,不可能就这么算,信我,都在那张脸上写着呢,绝不善罢甘休。不是我说你姐妹,那套做法太伤男人自尊,哪怕你卷款潜逃呢,都没这打击来得大。”
阮云:“那些钱必须还掉,才能算两清,利息算是感谢他提前向我支付的善举。”
钟悦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拧开瓶盖递过去:“小云云,感情不是这么计算的。”
阮云唇边牵动,溢出一丝苦笑:“哪来的感情,我们动机都不单纯,都不是什么好人。”
钟悦转脸看她:“这我可不承认啊,贺北屿是出了名的高冷,他身边多少美女?数也数不清,但他,从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就连周一驰这老狗都对他敬佩的程度。诶你知道吧,他这么多年感情空白,前女友的数量只有…”
她竖起了一根手指头。
阮云瞠目:“一个?”
她连声否决,“怎么可能,不可能就谈过一个,他技术那…”
噗嗤一声,接着,钟悦努力咽下口中饮料。
缓口气,她吃瓜表情:“怎么样?很好?”
“岂止是好,简直离谱。”阮云面无表情道,“打死我也不信那只是经过一个女人的练习。”
钟悦:“错,据我所知,他连一个女人的练习都没。”
阮云更讶异了:“什么意思?”
钟悦耸肩:“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就是有一次我听周一驰跟朋友谈论到贺北屿的时候,称他为老处男。”
阮云:“那你刚不是说有一位前任吗?”
钟悦:“接触过发现不合适没发生关系不行么?不过这点周一驰也没提,我瞎猜的,下次你自己问他。”
阮云扭过身:“不问,我们已经…”说到一半她滞顿,片刻后,转开了话题,“悦悦,你可别出卖我,最近我就打算在顾昱晟这房子里躲一躲,等过了这阵他或许就忘记这件事了,到时我再回自己房子。中途你不能跟周一驰说漏嘴。”
钟悦向她打包票:“放心吧,男人跟姐妹,肯定是姐妹比较重要,再说我跟那只狗也分手了OK?”
阮云:“你们只是吵架,我知道你内心喜欢他。”
钟悦撇嘴,切的一声。
“那你喜欢他吗?你对贺北屿有感觉吗?”她又问她。
阮云垂下睫,眼中像有云丝被风吹散。
明知是游戏,怎能道喜欢。
“我不喜欢。”她道,“也没有感觉。”
*
“哥们,早就看出来你喜欢,而且喜欢的不得了,头一天你中途离场出去追人我就瞅出来了。话说当初你也忒稳不住了,那么急吼吼追出去干什么,跟钟悦要个微信不一分钟的事吗?”
悦榕庄201包厢,还是初遇她时坐的那个位置,贺北屿气压极低,闷闷地抿酒,一口接一口。
旁边已然大醉的周一驰搂着他肩,不断地唠叨两人同一天分手的离奇事,目中不乏愤懑:“这俩小丫头把两个大老爷们整成这样,真特么没良心!我平时少疼她了还是少给零花钱了,怎么一问她过去就翻脸,我年纪一大把,没参与她过去还不能问一下?”
贺北屿较周一驰比性子稳重些,听的多说的少,一直沉浸在自己烦闷的空间里,以烈酒作伴。
周一驰给他递烟他也摆手拒了。
“戒了。”他淡淡道。
周一驰倏地将那根烟叼进嘴里,偏着脸拢火:“什么时候戒的?”
贺北屿:“就最近。”
周一驰:“为了什么?”
贺北屿:“她。”
周一驰疑目,身子侧过,疑似替他鸣不平:“她让你戒你就戒?”
贺北屿:“她没这么说。”
“那全凭自觉?”周一驰深吸一口烟,缓缓吁出,眯着眼,“情种,你丫就是个情种。”
贺北屿未作搭理,垂下深眸看地面。
这个包厢里的一切陈设对他来说是那么熟悉,而今却斗转星移,他避免不了怅然若失。
神思与呼吸似乎俱被无形力量抽走,胸腔中传来阵阵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