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褪去,夜灯已启,中央冷气静静输送着恰到好处的沁凉舒适。
阮云闷在被子里,眼一眨不眨,耳听八方。
很快,莲蓬头出水的声音于温柔夜幕中戛然而止。她心口紧了一紧,两手攥被子。
似是经历了一番擦拭, 尔后,由远及近传来沉稳步履。
声声逼近, 最后,于床沿的位置停住。
被角被扯,动了一动,掀开一片。
阮云感觉到此刻自己缩起来的背影定然已落入他视线,于是又很不好意思地往前挪了一挪,企图匿藏严密。
然而迅速拢向背脊的人类体温却告知于她,一切只是徒劳罢了。
贺北屿单手一揽——
唔一声,紧张的小人儿连人带被子被拉入了宽厚坚实的怀抱。
像是热带草原上一只与队群失散的瞪羚忽被雄狮猎捕,利齿之下,她不得不发出本能的抵抗。
然而毫无章法的乱扭并不能使眼下情况改变一星半点,反而促使两人肌肤相贴更近。
阮云清晰感觉到身后的人很过分地只着了下衣。
因那坚厚的两片胸肌太过炙热,严丝合缝地贴住了她薄薄一片背脊。
不痛不痒的忸怩被大只雄兽收入眼底后,把握十足的笑澜从那里面浮起。
“拍照时候怎么不穿这件?”
阮云一怔,慌忙用手捂住了心口。
“要要要一起睡吗,怎么…怎么不提前说。”她背对着人,咬字不清。
她生的这样玲珑有致,小巧到刚好可以被男人拢裹进怀里安置。
贺北屿望着面前云遮雾掩欲盖弥彰的矫揉造作样,一哂:“你能遮得住什么?”
“给人看一眼又遮起来,吊足男人胃口,却不给吃。”贺北屿眼神在她柔嫩耳垂和弧度美丽的肩颈线条游移,道。
阮云细小声反驳:“我没,没有。”
“还狡辩。”说着,贺北屿两掌使力,轻而易举折住了细软腰肢,一个扭转,将人翻了个面。
阮云视线里陡然一晃,再度睁眼已经与贺北屿那双深如潭墨的眸子对了上。
她怯于直视,偏偏撇转开的脑袋又被他制住,从后侧掰回来,迫她仰脸。
阮云慌不择路,没话找话问:“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这么热怎么穿?”贺北屿声调自然,像是两人很早之前就应建立起这般关系,“怎么,又害怕了?”
两只小手涩赧地抵御住越挨越近的胸膛,微微使力朝外推,但她又知道,根本推不动,贺北屿双臂将她圈抱很紧。
“看看账户里,再冷静思考下,值不值当盖上被子睡一晚上。”忽然,男人娓娓诉道。
阮云一怔面:“只是…纯盖棉被吗?”
“不然你想?”贺北屿的表情忽作兴致状。
“不,我不想。”阮云拒绝得很干脆。
“不想就老实呆着。”贺北屿恢复以往语调,“明早开始,公司年审,高强度作息持续一周,你要是不想让我睡觉就尽管扭。”
说罢,贺北屿手掌在她后背拢了拢,催她贴靠更近。
确保将她严密揽进怀里后,他半阖上眼皮:“周末,关夜灯。”
轻轻一声,卧房陷入无尽黯黑。
阮云:?
一分钟后,微弱的气声,小心翼翼地试探:“贺北屿…”
“嗯。”
阮云:“你家的灯可以声控?”
“你每次都勤劳的去关?”
“对呀。”
“傻瓜。”一声似宠不似嘲的笑,“所有智能家电都在指令范围内,下次记得偷懒,叫周末办。”
“它叫周末?好特别的名字啊。”
“没你名字特别。”
“嗯…”阮云发出了被夸夸而不好意思的低喃。
“阮云。”忽而,贺北屿唤她一声。
“嗯?”
“睡前聊天有时会促使神经细胞变得兴奋,这个你知道?”
阮云倏然抬手掩唇:“噢,噢,那不聊了,贺总晚安。”
“叫我什么?”
阮云:“贺北屿,晚安贺北屿。”
“勉强合格。”他满足一笑,淡声道,“晚安。”
*
果然如他所说,从第二日开始,贺北屿便于晨起消失不见,深夜亦不归家。
阮云有时怀疑他曾回来过,因她醒时明显感觉床铺被人睡过。
半梦半醒中也好似陷去梦境里的一弯温暖怀抱。
不过这些终究像抓不住的雾霭一样缥缈,她不曾询问,也不打算探究。
不回来最好,那样她才有充足的时间搞副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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