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软云+番外(17)

阮云是颤着手放下的电话,连成线的泪水无声从眼旁滑落。

她孤独无助地蜷在沙发角落里,看向套内面积五十多平米的小窝。

魔都房价之高令人咋舌,然父母爱之深切为之计深远,在她大四那年,向静就用尽毕生积蓄为她交掉了这套小房子的首付,为的就是预防这一日的到来。

她老早便对她讲过,将来有一天,要是公司实在撑不下去了,他们以资抵债后,她在魔都至少能有个容身之处,可以在这里展开她的小家庭生活,不至寄人篱下。

低泣难以消止,爱莫能助与悲闷交加而袭,将她的情绪围困渊底。她抱住膝盖,头深深埋下,肩膀因哭泣而一抖一抖。

最终,泪雨崩塌,倾盆而下。

哭到面前手机响了都听不见,她不停地抽噎,又不断擦干涌出的泪水,在悲伤的藻泥里深陷沉溺。

微信再度响起,震动声嗡嗡,她吸着鼻子,伸手去拿。

打开,贺北屿的消息映入了模糊视线,

北:【最后一天。】

北:【六百万。我说过,耐心有限。】

六百万三个大字在这样泪水滂沱的夜里,显得尤为扎眼。

她又自动代入了计数器。

三个月,他现已将价码抬至了三个月。

只要保持住他对自己的新鲜感,撑过这三个月,不仅是利息,一千八百万的本金都能全部拿到手。

她情不自禁抬手拭干泪水,紧看屏幕。

明天周五,便是贺北屿给出的最后期限。

她直起了背,贴近桌前,两手捧手机陷入思考。

这么些年了,父母和小姑那边早已走投无路。眼下只有她这里出现了一丝破晓前的曙光。

只是,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光明,而是意欲不明的关系。

干完这票以后是别再想另觅良人了,没有一个正经好人会接受过她这番过往。

但,倘若连家门都摸不见,父母老人居无定所,她觅谁嫁谁,又有何种意义?

大不了不嫁,又不是没想过一辈子一个人。

这些年,颇有远亲近邻看她模样乖巧,殷勤帮忙介绍对象,但一旦对方知晓她家道中落,欠债千万,哪个不是避而远之?

本来就是没打算结婚的,没理由拖着艰难的家庭去连累另一个家庭。

思及此,白腻细指慢慢在屏幕前抬了起。

残有丝丝犹豫,内心纠结挣扎,但相较之前的决绝,此时的她,动摇之心已然翻涌。

软云:【请问,打理平台与私下生活,您都会守信的对么?】

她问。

对方很快回复,

北:【深瞳历来的纠纷里,无一项有关失信。】

北:【需不需要出示我个人的征信报告?】

软云:【不用不用,我就问问。】

软云:【那请问,如何相信您能兑现?】

对方顿有一分钟,尔后,

北:【明晚你有没有空?】

第9章

仿佛知晓周末即将来临,橘色斜阳都愈发缱绻,懒散缓慢地没入浓积云沉浮的天际。

阮云站在最喜爱的客厅落地玻璃前,看夕阳最后一缕辉芒被晦暗云海吞噬殆尽。

一如坠入渊底的心绪。

这条路会通往哪里,贺北屿是哪种类型?

她不甚了解,亦不明迷惘。

用不用挨打,会不会变态?

还是,势必要承受不堪的折磨?

毕竟对方开出的价码很大。

世上没有一份轻松的工作。

夜幕四拢,霓虹浮动,室内灯光却未打开,玻璃窗前,隐隐约约倒映出白皙如瓷的脸。

今年她才刚满二十二岁。

二十来岁便走上了一条没有归途的歧路。

流光溢彩由外穿入,亦真亦幻晃在挂满清泪的脸上。

她这才发现,已站在黑暗室内哭泣太久。

贺北屿与她约定的时间将至,今天她特意提早从公司回家等候。

三个月,她告诉自己,只干这三个月。

一千八百万到手后,她会连人带钱消失,绝不拖泥带水,也不纠缠半分。

但前提是她能留住这种不掺杂真情实感的荷尔蒙新鲜感,撑过三个月。

门铃响,阮云打起精神。

转身打开客厅顶灯,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开门。

贺北屿恣意从容的脸迫入视线。

她引导他进屋,走至原木色实木餐桌旁。

两人面面相觑而坐,一时间未有人启口。

忽而,凳子上的人起身,慢腾腾地挪动过去,在贺北屿身畔停下。

然后,悄悄地伸出只手,拽住了白色云朵的小抱枕。

那是她趴桌上休息时用来搁脸的,被他无意坐住了一角。

咻,抽手,枕头被拽了出来。

贺北屿侧过脸看了眼她,疑惑:“嗯?”

阮云小声:“这是我枕脸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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