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雨声还在继续,屋里的声音却没了。
不知怎么,阿烟总觉得自己能闻到血腥气。
就像是那日在林子里一样。
越想身子越抖,她抱着肩膀将自己缩成一团。
过了会,哗哗的水声在外面响起,换了干净衣裳净手后的齐誉敲门,手里捧着阿烟方才用的被褥,道:
“今晚先将就一下。”
他一来,带着身上的草木清香,让阿烟呼吸顺畅不少。阿烟支支吾吾的想要找借口让他多留一会,可实在不知该说什么理由。
却不想,他借着昏黄的光打量室内,道:“这是老爷子的房间吗?”
“嗯,”阿烟点头。
提到祖父,阿烟有了主意,给齐誉介绍房里,还特意将祖父书都拿出来,让齐誉随便挑。
齐誉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认真的翻看后挑了两本。
俩人说了一会话,阿烟没那么怕了。
翌日清晨,等她醒来后发现,屋里什么痕迹都没了。
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外来人的痕迹,甚至地上连半滴血迹都没有。
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阿烟姑娘,醒了啊,”院里胡岩正在喂鸡,而往日看书那人不知踪影。
“他呢?”阿烟问。
“我三哥啊,”胡岩洒了一把鸡食,“他去后面小溪了。”
未等胡岩说完话,阿烟就哦了一声,本想洗漱一番,但眼见着水缸里的水不多了,阿烟拎着水桶朝往后院去。
胡岩喊道:“阿烟姑娘,我来挑水吧。”
阿烟头都没回:“没事。”
她脚好了不少,不耽误走路,只不过不可以长时间走罢了。再说,齐誉在溪边,让他拎回来就是。
晨曦微亮,小山村安宁祥和。
从后院的门出去,没走多远便来到溪边,可阿烟并未瞧见齐誉。
阿烟探头朝着上游望过去,忽地瞥见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正弯腰在溪边擦拭。
不是没看过他的身子,不过现在被日光一朝,带着一层诱人的蜜色,看的阿烟直了眼。
他仰起头,修长的脖颈上水珠滚落,划过漂亮的锁骨顺着紧绷的腹部一直往下,最后没入裤带消失不见。
小姑娘灼灼目光,齐誉很快反应过来,顾不上未擦干的身子,直接披上衣裳,将自己挡住。
阿烟走过来时,他衣襟还松散着,和他平日里端庄的模样天差地别,尤其是刚洗过脸,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水润,看起来和方才路过时树上的果子很像。
阿烟盯着他的唇,不知怎么,她竟生出一股肯定很好吃的念头。
小姑娘目光直白的宛若化成实质,齐誉忽地偏头,耳垂绯红一片。
他不自在的抿了抿唇,才问她:“来挑水吗?”
溪水流过,哗啦啦的声音掩盖住心跳声。
阿烟脸也红了,忙晃了晃水桶道:“是啊,没水了。”
“嗯。”他神色淡淡的,将衣襟摆正,不过片刻,又恢复那个风姿绰约的贵公子了。
阿烟脸热的不敢抬头,踢了一块石头咕噜噜滚落到水边,发出噗通的一声。
阿烟忽觉得自己的心也像是这块石头似的,噗通噗通。
好奇怪的感觉啊。
“你怎么不进溪水里去洗,再往上走石头后面能挡住人。”
她也会来洗澡,不过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这几日脚有伤,她只能躲在房里擦擦身子了事。
齐誉忽地蹙眉,也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他。
“不必了,桶给我。”
说完,他接过水桶,直接灌了一桶水走了。
阿烟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道:这是咋了嘛。
总觉得齐誉似乎心里有事,阿烟特意做了好吃的,一大盘的炒鸡蛋。
胡岩高兴坏了,连着夹了两筷子。
见齐誉没怎么吃,阿烟捂嘴假装咳了咳。
胡岩会意,转而去夹炒青菜。
吃完饭,阿烟想去找齐誉说话。
谁成想未付诸行动,家里来人了。
几个村里姑娘过来,说是找阿烟聊天,可话里话外都是在打听那本书籍的事情,弄的阿烟烦了。
“我再最后说一次,祖父当真没给我留下任何贵重的书籍,再有,就算是有,那也是我们家的,外人也分不到。”
之前阿烟对待村里人说话很委婉,大家不会撕破脸皮。可是有齐誉在了后,阿烟觉得有了倚仗。
她都没发现自己变了,而是后来的春桃听见对话,笑着和她打趣时说的。
阿烟瞪圆了眼睛:“当真?”
春桃边啃果子边道:“自然是真的,你没发现你现在的状态更好吗?感觉很幸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