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知道, 竟然喜欢到这种程度。
男人衣襟湿了一片,他扶着墙的大掌因着用力而指腹泛白,艰难的朝前走,呼吸越发的急促,他闭了闭眼。
“正因为不知道她在哪,所以才要找。城门快开了,若是再找不到人,她会有危险。”
说这些话费了他十二分的力气,胡岩哎哟一声:“王爷,别说话了,找!我们赶紧找!”
这法子虽然笨拙,但有效。可此刻听着胡岩平静叙述当时的过程,阿烟眼睛越发的酸涩。她没体验过那种痛苦,可是光想一想,她就觉得受不了了。
“他怎么不说呢……”
“王爷一直如此,阿烟姑娘,王爷对你,真的很好。”
阿烟重重点头,眼泪落下一滴,被她快速的擦了下去。等被胡岩带到主院后,守门的侍卫纷纷让开,阿烟畅通无阻。
但……房门紧闭,屋里像是没人。
“王爷,阿烟姑娘来了。”胡岩敲门后小声禀告。
“王爷?”
屋里没声音,胡岩觉得奇怪,明明王爷在的啊!
阿烟见状提着裙摆上前,轻轻叩了三下门:“王爷,是我。”
屋里还是没声音。
“他不在吗?”
胡岩点头:“在啊,没出去。”
阿烟明白了。
她在生气,他大概也是,上次见面他们不欢而散。
这是认识齐誉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生气。
“王爷,我知道你为了救我所做的事情了,谢谢王爷,”寒风里,女子的声音被吹的忽远忽近,胡岩见状退后,直接挥挥手,让院里所有人都撤走,他也离开,保证不会有人听见阿烟说了什么。
这些阿烟都没注意到,她低头擦了擦眼泪:“一定很疼吧,你为何不告诉我?若是我当时知道,会想办法让你好一些的。”
起码有她的安抚,他不会那么难受。他是怎么挺过来的?阿烟越想越心疼。
“谢谢你,王爷。”
门外的女子声音发颤,屋内齐誉面无表情,可他手指蜷缩,并不像面上那么镇定。
阿烟还在说话,脸上被泪水打湿,风一吹,冷的她哆嗦了一下。抱着肩膀,阿烟瑟瑟发抖,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开门的人只给她留下了一个背影,阿烟欣喜的进到房间里,将房门关好。
齐誉坐回椅子上,垂下眸子去端桌子上的茶盏,热气氤氲,男人修长的眉眼如远山青黛,俊美的不似凡人。
阿烟有些踟躇,半响之后,她才缓慢的挪动脚步,坐在他身侧。
在外冻了一会,纤细若葱的手指被冻的发红,进屋之后就开始发痒,阿烟用指甲挠了挠。
可越挠越痒,还有点疼。
指甲划过之后,细嫩的皮肤很快就起一条划痕,阿烟眼睛看着桌面,所以没注意到。
“别挠,”他扫了一眼后忽地开口。
“哦,我、我不挠了。”
方才在外面没看见他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见到他后,有些话反而说不出口了。
察觉到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阿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都有些空了,甚至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等她回过神时,面前出现了一盏热茶。
“谢谢。”她双手握住茶盏,总算觉得好受一些。同时,她也想明白自己为什么有些话说不出来了。
刚开始不知他身份时,她能轻巧的喊人,甚至不知羞耻的叫他夫君。后来知道他是王爷,她也没意识到二人之间的差距。再后来时间久了,她明白的事情越来越多,到京城后,才彻底恍然大悟,明白二人之间隔着太多的东西。
出身皇家,大抵是不能和自己这样的南疆小百姓有关系吧。
阿烟情绪失落,低头看着茶盏,里面的茶叶上下漂浮,最后落入茶盏底部。
自己就像是这茶叶似的,在最底层。
齐誉余光瞥见她低垂脑袋,他视线落在小姑娘的手背,总觉得上头的划痕刺眼,他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拉过她,用自己的的指腹去揉捏她的手。
这样化开就不会难受,这是齐誉很小就知道的道理。
可是刚揉了一下,她像是被吓到的兔子似的,猛然抽回手,干巴巴的说了句:“我没事。”
齐誉的手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漂亮的眉眼微蹙,眸子里带了询问的意思。
阿烟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忽略方才触碰时奇异的感觉,她立刻转移话题道:
“其实来这里是有事想请王爷帮忙。”
大概是她惹恼了他,男人坐回去,靠着椅背慵懒的喝茶,薄唇吐出一句: